万大富早在出门就被张氏嘱咐过了,晚上大家伙到了祠堂,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万大富都不许插手,所以之前任凭万仲勇怎么哭求,万大富都当自己不存在似的站在角落里躲清闲。可以说,当爹的做到这份上,也没谁了。祠堂中另二家斗菜赢家,因为张氏的突然发难,被迫留下来观看亲情大戏现场版,因为和万大富、张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因着万大富这番不作为,任由继妻明晃晃的欺负元配所出之子的行为,二家人看在眼中,心里默默的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回头一定要提醒亲朋好友,以后和这老万家远着点,还有,自家孩子可是万万不能再和老万家的孩子一道玩耍了,就这家风,谁爱套近乎谁去吧,反正他们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张氏眼看着自己谋划了一下午的计划就这么无疾而终了,怎么甘心就此偃旗息鼓啊,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张氏也看出来,今年这二小子手上恐怕是真没钱了。否则,以二小子平常的性子,事情都闹到族里来了,他早掏钱了事了,怎么的,也不会死扛到现在了。所以说,比起普通的村妇,张氏还算是有几分脑子的。然而,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盘剥万仲勇惯了的张氏一想到这次费了老大劲儿,却一无所获,却是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张氏在老万家作威作福惯了,已经不怎么会隐藏心思了,老族长都亲自发了话了,张氏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死咬着不肯松口。看到张氏这般表现,老族长顿时不高兴了,他也活了大半辈子了,可没碰上过一个像张氏这么不知趣的万家媳妇。这若是换了旁人,老族长早不管不顾的族规伺侯了,可这张氏毕竟和长孙媳妇沾亲带故的,他那长孙媳妇可是好的,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罢了罢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好和一个无知村妇一般见识,被张氏气着了老族长索性直接点了万大富的名:“大富侄子,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着,我说话已经不顶事了?”
老族长亲自点了名,万大富哪里还敢装聋作哑啊,赶紧抬起头道:“不是,族长,你说的很对,这事,就这么着吧。”
万大富小的时候,是老族长的父亲做族长,等到万大富长大,老族长接替他父亲继续做族长。不管张氏那个娘家侄女在老族长家有多么得脸,说到底,这跟他老万家没多大关系。老族长都直接点名道姓了,万大富赶紧扯了扯张氏的衣袖,示意她别再闹了。
张氏在家中可以不给万大富面子,可到了外面,张氏姿态向来摆的很正,一切以万大富这个一家之主的意见为主。好嘛,老头子都发了话,看来这次不低头也不行了,哼,便宜那个反骨小子了。
张氏低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张氏这一出,大家伙在祠堂多挨了会冻,这会子不论大人小孩都冷的不行,既然事情都解决了,老族长便发话让人都散了。老万家是最后走的,万仲勇因为跪久了,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把一旁的矮冬瓜万晓柳给压身下了,万晓柳吓的惊呼了一声,春樱闻声回头,伸手扯了一把丈夫,万晓柳才算逃过了泰山压顶的危机。彼时,万大富和张氏正好从万晓柳一家人身经过,见状,张氏用她那不甚动听的嗓音没好气的咕弄了一声:“切,装的还挺像,这以前给人当奴才使的时候天天跪也没跪出什么毛病来,这才跪多大一会啊。”
张氏这话说的不可谓不诛心,万晓柳自认修养够好的了,听这张氏的话,怒气值也直线飙升,当场就想冲过去和张氏理论理论,却被站稳了身子的万仲勇拦了下来。
“阿爹!”万晓柳不满的瞪着便宜爹,努力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无限愤怒之情。
万仲勇安抚的拍了拍万晓柳的脸,小声道:“五丫莫气,别和你奶一般见识。”
说实话,张氏的话这么难听,作为当事人的万仲勇听了自然只会更生气,然而,万仲勇毕竟是和张氏打过多年交道的人,张氏今天算计落了空,心里不舒坦,总要让她有个发泄途径吧,否则张氏那口气出不来,不知道晚上回去又憋什么坏主意呢。一天和张氏干了二场,万仲勇感觉比摆一天摊都要累,他实在是不想再起波澜了。张氏爱说就让他说去吧,反正不疼不痒的,就当听野狗叫唤吧。
万晓柳自然不知道她爹只想息事宁人的想法,正想和便宜爹争辩二句,却见走在前面的张氏不知怎么的脚一歪踩了空,眼看着就要摔个四脚朝天了,却被他的孝顺儿子万叔仁扶住了,让刚想咧开嘴笑话张氏的万晓柳失望的闭上了嘴。然后,让人傻眼的一幕发生了,万叔仁虽然扶住了张氏,自己却没站稳,不小心碰了一下身后抱着万书棋的春樱,好险春樱身后就是一根大柱子,才没摔倒,但是人虽然没事,却从怀里掉了一样东西出来,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