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因多了长媳,更显得人气旺,更是喜上添喜的是,年前戚氏被检查出身孕来,把老太太喜的了不得,将自己常吃的燕窝红参什么的包了两大包给戚氏补身子。
戚氏这么快有孕,倒也不足为奇。夫妻两个感情好,少年恩爱夫妻,彼此身体健康,若是没有孕息才奇怪呢。
不但宋家喜悦,便是戚太太,也坐车亲自来瞧了女儿一遭。
戚氏有孕,小纪氏隐隐放下心来。年下这些日子,戚氏随她掌家,虽然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却是什么都知道一些,对家下人也熟的很,几件事戚氏都做的很漂亮。以戚氏这种势头儿,没几日怕是她就要让贤了。如今戚氏及时怀孕,小纪氏正好以戚氏养身子名,顺势将管家之权收了回来,还贤惠的提醒厨下,多做些滋补的东西给戚氏吃。
倒是有一事小纪氏给老太太提了个醒儿,“媳妇有了身孕,让哥儿身边没个服侍的,不大像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小夫妻怎么想的,来跟老太太拿个主意。”这话,小纪氏说的理所当然,正对身份。
老太太当时没说什么,事后跟宋嘉言商量。反正老太太就是这种脾气,她信谁,喜欢谁,有事就跟谁商量主意,完全不管孙女还是未嫁人的大闺女。老太太道,“你大嫂子是个贤惠人,我想着,就是给让哥儿,也不要给那些淘气的?要不,还是让你大嫂子自己安排。”比起当时直接往儿子房里塞丫头,老太太想让戚氏自己安排,已是给足了戚氏面子。
宋嘉言道,“要我说,这事儿倒不急,祖母,您忘了,明年大哥可是要参加春闱大比的。大哥中了武举人,名次却不是很好。眼瞅着就过年了,春闱是三月初,祖母是一片疼爱孙子的心。只是,大哥毕竟年轻,哪个少年不喜美人儿呢。行时为了让大哥一心准备举人试,爹爹可是不叫大哥近女色的,若因这事耽搁了大哥的功名,可如何是好?”
看老太太已然严肃起来,宋嘉言柔声道,“如今正好大嫂怀孕了,正该大哥用功念书的时候,纳丫头纳妾,不如等大哥考出名功来再说。”
“是这个理。”事关孙子功名,老太太还是很能分出轻重的,心下埋怨小纪氏做事不周全,给她出这馊主意。万一真叫丫头勾搭的孙子耽搁了功名,可要如何是好呢?说话做事的从来没做到点子上,就知道跟着添乱!老太太向来对儿媳不大满意,想着小纪氏早便没啥大用,嘟囔两句,看在宋嘉语宋嘉诺的面子上,也没再说小纪氏。
宋嘉言微微一笑,
事后,宋嘉言与田嬷嬷透了个信儿。
宋嘉言道,“现在暂且被我岔开了,怕大哥春闱后还是要提,叫大嫂心里有个对策才好。”
田嬷嬷暗暗抱怨小纪氏多事,只是,小纪氏提及此事,谁也不能说提的错,何况小纪氏又没有直接赏丫头过来,已是客气。
田嬷嬷忙对宋嘉言道谢,回去挑戚氏心情好时将事情与戚氏说了。
戚氏生于国公府,对于这些妾室通房之类的半点儿不陌生,一哂道,“大爷若是喜欢,寻两个丫头开了脸给大爷搁在房里就是。”嘴里说的大方,脸已拉的老长,分明就是很不乐意的模样。
田嬷嬷劝道,“我的姑娘,现在可不是说气话的时候。”
“我知道,待大爷回来,我跟大爷商量商量再说。”
反正也不晓得宋嘉让有啥哄老婆的妙招,总之,戚氏喜笑颜开了好几日,再没为此心烦过。
过了新年,上元节是宋嘉言的生辰,偏生亡母忌日,不好庆贺。戚氏令人拿了银子往庙里给婆婆点了盏长明灯,着人给宋嘉言送了一双镶金嵌宝的八宝镯子,又打发厨下做了长寿面,中午叫了宋嘉语宋嘉诺与宋嘉言到自己院里来吃饭,笑道,“你们大哥服侍着老太太、太太进宫领宴,都得下晌才回来。大过节的,咱们一处吃,热闹。”
戚氏这个大嫂做的也很有大嫂的样子,大家都是聪明人,并不提宋嘉言生辰的事,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餐饭。
用过午饭,大家别过戚氏,各去休息。
直待下晌午小纪氏与老太太回家来,宫里就不是个吃饭的地方,厨下早备着两个主子的饭菜,宋嘉言等过去老太太院中服侍。老太太刚换了家常衣裳,更靠在榻上由丫环捶腿捏肩的伺候,见了她们,老太太也高兴,道,“年年如此,我好的很,不必担心。孙媳妇身子沉,回去歇着吧。我跟你太太在宫里好歹有口吃的,让哥儿在外头冷风朔气的,连口热水都没有。你回去服侍让哥儿就是。”
戚氏便顺势退下了,又往小纪氏院中打了个转儿,去趟厨房令人将给丈夫预备的饭菜端上去。
老太太有事只喜欢跟宋嘉言念叨,道,“要说太后真是威风啊,大过节的,赏了大皇子好些美人儿哪。”
宋嘉言笑,“皇宫里美人儿多的很,皇子们生来就身份高贵,除了一个正妃,四个侧妃,八名庶妃,这是在册的妻妾。还有些出身低微的侍妾,根本不算数儿,愿收多少就收多少。”她又问,“老太太,太后可赏了五皇子?”
老太太今年刚刚六十,平日里自己燕窝红参的很肯保养,如今耳聪目明,记性也很不错,道,“就是赏了大皇子。”其实,依老太太的品阶,哪里到得了太后跟前儿。这些八卦,她也是听别人说的。
原来,太子之争已到了这种地步。太后在这种节日里都不肯给大皇子妃些许脸面,实在算不上慈和。
其实,也不怪太后这般给大皇子妃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