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江庄主费心,”云兮毫不客气地打算道:“云家的家事我自会处理,给云尧下蛊的事我可以不算到你头上,但是我只问你一句,尚越去哪儿了?”
江玄天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地褪了下去,眼神突地也泛起了冰冷,嘲讽道:“我要是知道他往哪里去,还用得着把雪月莲给他么?”
云兮眯了眯眼睛,裕王想要收回云尚两家的势力,这件事并没有转圜的余地,按理说,同在裕王对立面的云兮和尚越,这时候应该携手合作,但因为尚越劫走了云尧,江玄天就有理由和云兮谈判,果然下一刻江玄天开了口,对云兮道:“不如,我们合作?”
云兮挑了一下长眉,嘴角似勾未勾,等着江玄天接下来的话,“云尧现在在阿越那里,他想做什么还未可知,我把雪月莲给他也是想看看他真正的目的,逼着他自己露出马脚。”
“对付完尚越,下一个不就是我了吗?”云兮很有自知之明,轻笑道:“我又凭什么帮你?”
“因为云尧在阿越手里。”江玄天回给云兮一个清润的笑意来,“所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敌人,”云兮嗤笑了一声。
“是啊,所以,云庄主真的不打算和我联手吗?”
云兮忽地洒脱一笑,万千风华尽现于世,那个女子却道:“你知道我不可能拒绝你,尧尧她是我的软肋,我愿意承认,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不像某些人,嘴上倒是阿越阿越叫的亲热,背地里刀剑乱舞,竟是不留半点情面。”
江玄天想勾勾嘴角,想扯出一抹笑意来,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只是用云兮看不懂的面色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无法被打动,只能被降伏。”
云兮的视线落在窗外,那一瞬不知是心生怜悯还是如何怎样,她的声音轻缓飘渺,“你从来没试过,又如何知道。”
云尧休息了片刻,也恢复了些许体力,就把脑袋凑到马车外面看月亮看星星,许是天气冷,楼少顷热了一壶酒,自酌自饮了起来,酒入愁肠,这人也感慨了起来,他拍了拍云尧,把云尧叫了回来,托着腮问她道:“云尧,云家的家主之位,你真的不想要吗?”
云尧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个,提防地看着他,说:“我真不想要啊。”
“真好。”楼少顷笑了笑,竟然又饮了一杯酒,云尧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毛骨悚然,原本还以为这人是要挑拨离间,现在看来,又不是这个样。
然后就听见楼少顷继续道:“如果你也想要那云家家主之位,又该如何?”
“我不想要啊。”云尧觉得有些冷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打窗帘灌进了冷风,就去弄了弄那马车的窗帘,把帘角塞进窗缝里,妄图这样能挡住一些寒风。
楼少顷好像也并不在意云尧的回答,仍自顾自地道:“然后呢,你们就有了利益纷争,谁也不肯想让,谁也不愿意妥协。”
云尧把有些冻到的手指放到嘴边呵了呵,似乎也听出了楼少顷的言外之意,就跟他笑了笑,道:“可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总有一个人是要妥协的。”
“可凭什么妥协的就非得是我呢?”楼少顷的眼光已经迷离了,云尧赶紧抬手去拦,把楼少顷要来夺酒的手拍到一边,然后举高酒壶道:“太要强了也不好,总不能两个人都要强吧,还有,诶~你别抢,我怕你喝多了酒后乱*性!”
“小丫头,”楼少顷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嗔怪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尚南和尚北都在外面,我醉了他们会把我抬出去的。”
尚北伸了个头进来,笑弯了眼睛道:“少爷叫我啊?”
“没叫你,”尚南把人拉了出来,小声责备道:“说话呢,你别去打扰。”
“哦哦哦。”
这小插曲一打岔,就将刚才的话题揭了过去,云尧叹了一口气,开始询问起正事来,她问:“所以你把我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几个月前,云兮往长陵一批东西。”
“啊?”云尧懵着脸道。
这时候,云兮和江玄天的谈判已经结束,在回大宅的路上,有一只飞鸟落在云兮肩上,看着四下无人,云兮把一个小纸卷从飞鸟身上取了下来,借着微凉的月光瞧看,只见那上面写道:
大小姐蛊毒已解,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