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康点了点头,直接带着两人走到一桶还未用过的碱水旁边,直接打开那姜黄粉倒了进去。
牛宝山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暗道这也是花钱买的,这么倒了以后还能用吗。
但是马上他也顾不得心疼了,因为那桶碱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变成了红色,血红的颜色触目惊心,就是胆大的萧九娘也大叫出声。
“九娘,怎么了?”里头传来萧母的声音,她原本躺着喘气,虽然听见外头有动静也没出来,但这会儿听见独女的声音却有些呆不住,也不顾自己的身体跑了出来。
待看清楚外头那桶水,萧母脸色苍白,一拍大腿喊道:“这地方住不得了,便宜就便宜,钱总没有我们母女俩的性命来的重要。”
萧九娘已经回过神来,听见这话连忙解释道:“娘,这水不是从井里头打出来!”
萧母更是惊恐,大叫道:“现在连放在外头的水也好端端的变红了吗?不行,咱们赶紧搬,就是住茅屋也比这里好。”
萧九娘无奈的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让急性子的萧母冷静一些,这才说道:“娘,你别怕,这水是小道长变出来的,你猜怎么着,拿姜黄粉往水里头一放,水就红了!”
萧母这才注意到院子里除了献殷勤的牛家老大还有一个人,心中猜测这大概就是牛家那位不长露面的外甥。
萧母的眼睛一动,对他的态度也热情起来,连声说道:“这位就是小道长吧,哎呦喂,您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人物,你舅舅老是说你出息,可不是吗,能进天师府的......”
说到一半被女儿扯了一下,她才想到这可不是寒暄的时候,硬生生抓了话题:“小道长,您法力高深,可从咱家看出啥问题来,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天天晚上有人哭!”
张灵康倒是不觉得萧母的态度让人厌恶,反倒是看出几分跟牛氏的相似,反倒是觉得挺亲切的,他指了指那桶水,说道:“血水就是这么来的。”
萧九娘皱眉问道:“以前也从未听过,姜黄进了水就会变红啊!”
张灵康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混了水,而是混了碱水,正确的说,是姜黄遇到了碱才会变成血红色。要达到这一点,首先姜黄不能被稀释的太厉害,二来还得有碱水混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来人在井水里头投了姜黄,但姜黄很容易被冲淡,他必须确保你们在短时间内去打水,而且用的还得是装过碱水的桶,才能出现所谓的血水。”
萧九娘想到了什么,惊叫道:“怪不得,婶婶和那位看房的娘子看着都挺利索的人,这几天也没下雨,进来的时候确实一脚泥,他们一走我就得打水冲院子!”
只要找到了血水出现的原因,前后时间一联系就不难发现罪魁祸首。
萧母向来是个泼辣的,不然的话也不能在当家的早逝,自己仅有一个女儿的时候保住这栋宅子,她柳眉一竖,怒骂道:“好啊,原来是他们联起手来想要骗我们的房子,我就说呢,逢年过节都不走动的人家突然上门了!”
原来去世的萧大还有个亲弟弟,但从小关系就不算亲近,分家之后就少有走动,等萧大死了,那家人倒是上蹿下跳的想要夺他们家的房。
萧母向来不是个软柿子,家里头跟衙门还有拐弯抹角的关系,哪里能让他们得逞。
如今水落石出,萧母咬紧了牙关打算去找他们算账,这次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叫上娘家几个兄弟,不得揍得他们鼻青脸肿不算完。
倒是萧九娘想的更多一些,她皱着眉头又问道:“血水可以解释,但晚上的哭声呢,我跟我娘都听见了,但是隔壁的人家都没有婴儿,难道是他们估计在院门外哭?”
张灵康但笑不语,让母女俩从院子里挖了一些蚯蚓出来,都放到了水桶里头,他慢慢的将水桶放到那口井中,过了许久才慢慢的提上来。
等那桶被提上来之后,几颗人头凑过来一看,却见水桶底部趴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这东西头部扁平钝圆,四肢短扁,体表光滑无鳞,却不满粘液,尾部上下都有鳍状物,看着颇有几分古怪,大概是几个人头吓到了它,这东西张嘴叫了一声,浑似婴儿哭声。
萧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的说道:“原来是这东西,早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东西因为叫声的缘故不太人喜欢,寻常也不多见,但其实农村长大的孩子都见过,只是萧九娘从小在县里头长大,萧母又多年居住在这头,倒是忘记了这回事儿。
事情水落石出,萧母气势汹汹的回娘家请救兵,张灵康却收货了自己的第一笔“工钱”,足足二十两银子,对于小户人家已经是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