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大皇子哭闹不止,疑似受到了什么惊吓。因太医们都在乾庆帝的车架上,所以可乐只能求到苏云芷面前,只求个太医去给大皇子瞧瞧。苏云芷叹了口气,点了一名资历最浅的太医跟着她。
宋太医慢悠悠地说:“老臣这里有个民间流传的偏方……虽说民间医理粗糙,老臣当初对这个方子也是将信将疑的,但如今情况特殊,什么方法都该试一试。方子中的药引需得是亲子的指尖血。”
狗急都会跳墙,到了这种时候,不靠谱的偏方也被用在了皇帝身上。
于是,宋太医就跟着苏云芷去取指尖血了。本该“哭闹不止”的大皇子正无比乖巧地倚在雪碧的怀里,老老实实地把手指递给了宋太医,让他取血。苏云芷摸了摸大皇子的头,问:“皇上那……”
“老臣有办法让皇上醒来。”宋太医说。
苏云芷立刻就明白了这话中的深意,说:“可是要付出什么代价?”
“醒来后,皇上的寿命就只剩下一天了。”宋太医无比淡定地说。
血已经取好了。所谓指尖血不过是宋太医的一个借口而已,虽说做戏做全套,还是把大皇子的手指戳破了一点点,但他并没有取用多少血。只要给大皇子涂上药膏,这一点点小伤口很快会愈合的。
苏云芷有些歉意地摸了摸大皇子的脸:“好孩子。”
只剩下一天的寿命了啊,那当然要被用在最合适的地方了。苏云芷并不打算让乾庆帝现在就清醒过来,于是“奸妃”和“逆臣”又低头商量了一两句。宋太医表示,他可以看着苏云芷的眼色行事。
苏云芷忍不住在心里再一次膜拜了一下苏贵太妃。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把宋太医笼络住的!
车架到了京城后,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部分人只以为是皇上狩猎归来了。某些消息灵通者固然知道了些什么,但就算心有想法,却已错失先机。直到皇上被抬进勤政殿后半日有余,乾庆帝重伤昏迷的消息才慢慢传了开来。苏云芷并没有回去华阳宫,皇上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守着。
勤政殿全面戒严。后宫的妃子一律不能前往探望。
但妃子是妃子,皇后是皇后。皇后要进勤政殿,虽说费了点功夫,她依然还是走了进来。
宫倾一眼就看到了趴在龙床边的苏云芷。其实在内殿中守着的人有很多,偏偏唯一能入得了宫倾眼睛的人就是苏云芷。演戏的最高境界是把自己都骗过了,所以苏云芷这些天可劲地折腾着自己的身体。看着她无比憔悴的模样,皇后强抑着要把淑妃带回昭阳殿的冲动,一步一步慢慢地朝龙床走来。
皇后找了常有福问话,找了太医问话,又找了淑妃问话,充分表演了自己的关心后,她又开始追责。然而,此次的事情之所以会发生全然是因为乾庆帝的作死,于是宫倾当然找不到什么罪魁祸首。
这样一通下来,时间又过去了好些。
乾庆帝如今躺的房间旁边还有个小房间,算是一个小茶室。平日里,当值的宫女就守在这个小茶室里,一旦皇上有什么吩咐了,她们会迅速出现。如今,淑妃和皇后都表示要亲自守着乾庆帝。于是这个小茶室就被两位娘娘征用了。淑妃娘娘再如何关心皇上,她总不能一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吧?
休息时,苏云芷关上了茶室的门,脸上哀痛的表情散了,从骨子里泛出来的疲惫却散不了。
外间还有宫人们伺候着,苏云芷和宫倾就算要说话,也要符合她们一贯的人设。不过,在这种特殊时期,皇帝还躺着啊,她们自然就不能吵架了。于是,两个人相顾无言,仿佛都不屑和对方交流。
沉默的同时,苏云芷开始脱衣服。
宫倾被她这豪迈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当着宫倾的面,苏云芷脱了外套,脱了中衣,很快就只剩下一件肚兜在身上了。
宫倾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苏云芷二话不说又把肚兜脱了。她圆润的肩膀和胸前的雪里红梅完全暴露在了宫倾的视线中。
苏云芷完全不知此时的自己是在诱人犯罪。
淑妃娘娘将还带着自己体温的空白圣旨塞进了皇后娘娘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