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年轻的时候还是个女将军呢!”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语,高枫悚然而惊,三步并作两步走进疗养院,就看见豹头环眼的术赤一身重孝,在走廊里默默垂泪,一旁围了几个老人在安慰他。
“小兄弟,你怎么来了?感谢你来送我娘最后一程!”
术赤看见高枫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起了响头。
高枫大惊,急忙上前搀扶,但是术赤虎老雄风在,一身的肌肉如铁一般坚硬,高枫压根就扶不动他。
一旁的老人对高枫道:“孝子头,遍地流,你让他磕吧,这是规矩。”
术赤磕完三个响头,站起来压抑着悲痛的心情,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小兄弟,多谢你了!我娘去的很平安,她是笑着走的。昨天回来之后,我娘硬说,你就是我爹,第二天就要和你成亲,非要穿上红嫁衣。”
术赤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她,她是穿着嫁衣笑着走的……”
高枫觉得一股血气在胸口翻涌,堵的自己上不来气,想说什么大脑却一片空白,只有两行清泪无声的流淌。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过了许久,高枫才稍微平复了一点,声音却颤抖的连不成句子。
“嗯!”
术赤老泪纵横,只是点了点头。
高枫走进屋子,雪白的床单上静静的躺着博尔锦,她一袭鲜红的嫁衣,上面缀满了各色的珠宝,嫁衣上用金线绣着振翅欲飞的凤凰。头上戴着的蒙古式的牛角冠,也是用黄金和宝石镶嵌,显得极为奢华。
这套嫁衣很显然是蒙古格格出嫁的规格,嫁衣上的红绸显得有些陈旧,应该是压在箱底许多年的东西。博尔锦的脸上厚厚的涂了一层脂粉,脸上带着的笑容,就像是睡着了在做一个甜甜的美梦,显得那么平静和安详。
“小兄弟,谢谢你了,请回吧。待会儿,我就送我娘回喀尔喀了,族里的老人都说,我爹当年是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空的。我估计,我爹当年在科尔沁人和日军围攻喀尔喀官寨的时候战死了,我娘和活佛为了聚拢人心鼓舞士气,所以就编出了这样的故事。我想把我娘送回喀尔喀……”
高枫心痛难忍,不顾惊世骇俗,飞也似的跑出疗养院,沿着山间小径冲到河堤边,蹲在一颗大柳树下,放声嚎啕哭的像个孩子。
林娇跌跌撞撞的追出来,看到高枫的样子顿时心惊肉跳,搂住高枫道:“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高枫哭了许久之后,一言不发的走回了长城风骏房车,林娇在身后紧紧跟随,生怕他出什么事情,心中却疑惑不已,搞不懂高枫为什么情绪如此的激动。
在一旁的沙滩上,顾晓楠的心情也久久难以平复,高枫情绪失控抱着柳树大哭的一幕深深的印入她的脑海,令她无比揪心。在她的记忆中,高枫一向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乐天派,还从未见过高枫有过这样的时刻。即使是俩人分手的时候,高枫也只是神色黯然的离开,晚上和水善、段刚、杨毅等死党大醉了一场。
“如果放心不下,就过去看看。”
李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拍拍顾晓楠的肩膀道。
顾晓楠淡淡的摇头:“我和他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用不着我来安慰他。”
李杰苦笑:“何必骗自己呢?我没那么小气,去看看吧,他要是出了事儿,你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顾晓楠语气平淡的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况且高枫也不一定愿意见我。他身边有人照顾,不会出事儿的。”
“那你的腿抖什么?咱们在一起也快两年了,你心里只要极度担忧的时候,腿就会抖个不停,上次你父亲病危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晓楠,你能控制的了声音,却控制不住身体的自然反应……其实,你对高枫余情未了,我并不生气,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心如蛇蝎的冷血女人!”
李杰斩钉截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