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是柳蔚,容棱淡漠的收回视线,双手搭在浴桶边缘,脖子后仰,缓缓的再次闭上眼睛。
柳蔚瞧着他不太清晰的容貌,还有光裸着,正在滴水的上身,愣了一下,才恶言恶语的问:“为什么在我房间沐浴?”
容棱半睁开眼,瞧她一眼:“今日本王很累,乖,别吵。”
柳蔚正想再说什么,却看到他的前胸有一块淤青。
“你受伤了?”
容棱低眸,也瞧着自己的胸口,用湿凉的手指触碰一下,道:“大意了。”
“看起来伤的不太重。”柳蔚随口道。
容棱一笑:“是不重。”
又看看她道:“雨这么大?”
柳蔚冷笑一声,一边拧着衣袖上的水,一边道:“为了三王爷的终生大事,别说下雨了,下刀子在下也得赶来!否则犬子当真误了三王爷姻缘,岂非屠首也难赦其罪!”
她这阴阳怪气的说话调调,令容棱眼中笑意更深:“小黎睡了。”
“我去叫他。”柳蔚说着,转身便走。
容棱叫住柳蔚:“先换衣服。”
柳蔚看了看自己这身湿漉漉的衣服,也觉得不舒服,她走到衣柜前,拉开往里一看,首先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容棱的。
一整个檀木柜子,只有右边两格放着自己那几套差不都样式的男装,而其他位置,都是容棱常穿的衣袍,甚至还有他的亵衣亵裤,包括他的朝服竟然也在。
他还真把这里当家了!
柳蔚气笑了,拿出自己一套衣服,又看了看还在沐浴的容棱,她走到屏风另一头,开始脱衣服。
隔着一道屏风,柳蔚能听到那头容棱的呼吸声,甚至连水花震荡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将外衣脱下,丢在地上,沉湿的衣物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柳蔚顺手拿了搭在屏风上的干布,擦了擦手臂,又擦了擦头发。
这时,屏风另一头传出“哗啦”一声。
柳蔚停了一下,看了过去,尽管屏风很厚她什么都看不到。
“你出来了?”她问。
容棱没吭声,一只男人的大手,却探到了屏风上。
柳蔚捏着干布说:“我先用了,你再等等,我换好衣服给你另外拿一块。”
容棱把手收回,传来一声叹息:“屋里还有耳房,为何要在我面前换?”
柳蔚一愣,眼睛投向屋内另一边的小隔间,古代的房间都设有耳房,通常守夜的丫鬟小厮会睡在那儿,但柳蔚从没要人守夜的习惯,因此耳房素来只是放一些闲置的被褥。
而柳蔚的房间,一贯是明香惜香打理,她除了知道自己的医书和衣服在哪里,其他的从不过问。
柳蔚方才的确没想到去耳房。
一下子,柳蔚莫名的尴尬,咳了一声,说:“都是男人,我没那么娇气的习惯。”
那头传来一声莫名的轻笑。
柳蔚加快了擦头发的动作,眼睛也时刻盯着屏风旁边,惟怕容棱突然出来。
尽管柳蔚觉得容棱还没擦身,也没穿衣服,他应该没有当露体狂的习惯,不会出来,但柳蔚还是警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