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看不懂夫人的脸色,只担心带不回好消息,秦嬷嬷一时戾气发作,会伤害她一个跑腿的小丫头。
一想到这里,萱儿就后悔不已。
当初自己与阅儿也算是同房好姐妹,但这深宅内院,哪里又有什么真情实意的人缘。况且阅儿明明一个重罪之婢,却频频有身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堂姐照拂,日子过得比她还好,她也不是毫无怨怼。
上次阅儿私会大小姐,她原以为可以借此踩着阅儿爬到秦嬷嬷倚重的地位,事实证明虽然之后大小姐得了老爷和老夫人的宽厚,在府中安顿下来,秦嬷嬷对大小姐却终是有些看上眼了。
这几日,萱儿在外院越发过得好,原以为这样慢慢爬上去,总有一日能混个丫鬟小领什么的,可哪成想,秦嬷嬷这就出了大难,往后能怎么样,还是两说。
萱儿很着急,自己得罪了大小姐与阅儿,秦嬷嬷若是也倒了,自己的后路又该怎么办?
秦嬷嬷不能倒,就算不为那老刁奴,也要为自己考虑!
这么想着,萱儿从正院离开,没回外院,却是走向二小姐的冰杏院。
柳瑶是当真没想到,两个时辰不到,中间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秦嬷嬷当真瘫了?”秦嬷嬷是老夫人的旧人,还是母亲较为器重之人,在府里也算是一个角色,就这么轻松的被废了?
那柳蔚,竟有这样的胆子,是当真不怕得罪老夫人,得罪母亲吗?
萱儿连忙点头,说的情真意切:“可怜秦嬷嬷都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记挂着二小姐啊。”
“记挂我?”柳瑶抬起眸:“什么意思?”
“二小姐还不懂吗?”萱儿抹了两滴泪,稍稍喘息着说:“眼下府里,大小姐高人一等,今日又救了七王爷,得老爷器重,得大少爷恩宠,按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往后这府里,还不成了她大小姐一枝独秀了?二小姐您眼看着快要出嫁了,那嫁妆单子都是立好的,就是东西还有些没备齐全,您说,您与大小姐本就不和睦,这是阖府都知晓的事,这将来要是大小姐做主了,她在老爷耳边嘀咕一句,故意针对您,在你嫁妆上头动心思,那可怎么了得?”
“大小姐一个重罪之人,回来才多久,先是老夫人对其格外恩典,再是大少爷对其故意偏袒,最后连老爷也对大小姐万分宠爱,为了大小姐院子里一个丫鬟,连秦嬷嬷这样的老仆人,都能说废就废!二小姐您还以为,这相府,还是以前的相府吗?您才是相府嫡女,大小姐一个犯了错的庶女,怎么都莫名其妙的跑到您头上去了?”
“这还就是短短几日,这要是长此以往,大小姐再多住些日子,多运筹一些,到时候别说您了,便是夫人,只怕也……”
“荒唐!”不等萱儿说完,柳瑶怒的一拍桌子,气上心头:“好你个贱婢,危言耸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天大的冤枉啊!”萱儿急忙磕头,态度摆得很低:“奴婢句句肺腑,都是为了二小姐着想!况且这秦嬷嬷瘫痪之事,摆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二小姐还觉得奴婢是在说笑吗?”
“远的不说,就说大少爷。大少爷与二小姐您一母同胞,该是最最亲厚,可今日多少人看到,就是大少爷为大小姐这个不亲的庶妹出头!大少爷叫人搬的凳子,拿得板子,大小姐亲自动手执的刑罚,两兄妹合作无间,这要是不知道的,保不定多少人以为,大小姐才是咱们相府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