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睿,夜还很长,不用急着穿衣服的……”
柳墨言斜了男人一眼,既然决定彻底消除方才的隔阂,而且气氛不错,他自然不会有什么羞涩,直接出言邀请了。
媚眼如丝,红唇艳艳,半遮半掩的衣袍,根本掩饰不住那具完美体态的诱惑,段锦睿的眼睛,却是落在上面脖颈上一圈红痕之间,那红色的伤痕,不止未曾淡去,反而在这一阵工夫中,变成了更加狰狞的紫红色,越发狰狞可怕,在在提醒着段锦睿,自己方才的失控。
“墨言,我还有事情!”
段锦睿伸出胳膊,堪堪隔在了柳墨言的胸口,手掌心的位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贴近的是少年的心脏位置,砰砰,砰砰,一声又一声,极其规律的韵动,那是生命的脉搏。
“这么晚了,你也不方便回去,便在这里休息一夜吧!”
“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吩咐下去!”
段锦睿已经离开了,如同他来的时候,走的更是悄然无声。
柳墨言愣愣地坐在桌旁,眼睛对着桌上纹饰雅致的寒梅图,思绪翻转间,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人来让他离开,也是,这里的主人亲自邀请他‘暂住’一晚。
冷笑,他呆在这里,本来便只是一个客人不是吗?空荡荡的房间里还残留着前半夜与男人激|情时留下的麝香味道,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让人血脉沸腾的气息,此时发冷腥涩,再也不能挑动那根易感的神经。
月色渐渐漂移,红烛已然燃尽,一片黑暗中,乍然间一声巨响,柳墨言方才坐着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堆破碎的木屑。
——门口响起异常的响动,躺在床上,仿似熟睡的少女猛地睁开眼睛,她的手,摸到了自己放在床榻内侧的匕首,锋芒闪烁,指尖仿似轻轻一个碰触,便会见血。
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睫毛随着平静的呼吸有规律的起伏,宛若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带着宁静与迤逦,脚步声停顿在榻前,灼热的目光,伴随着的,还有一阵浓郁的酒气。
当脸颊感触到一点秋夜的寒凉时,再也无法忍受伪装,云溪的眼睛睁开的一瞬间,右手中被紧紧攥着的已经被汗水濡湿的刀柄划过黑幕,银白色的寒芒映照出了来人一双妩媚的眼。
云溪脸色猛的一便,想要收手,却是不及,嗤的一声,衣衫破裂的声音响起,匕首自少女手中脱落,眼见着便要掉到地上,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及时将它握住,暗色的刀柄,古朴大气的纹路,还有雪亮的锋芒,这是,段锦睿送给柳墨言的匕首,后来,因为生气男人将自己推给别人,所以将它送给了近在咫尺的少女。
“你有没有事?”
云溪什么都顾不得,顾不得询问柳墨言大半夜的来自己这里做些什么,顾不得被人发现会怎么样,她只是焦急地将手探向少年破裂的衣襟处,嗓子都变了调子,柔柔缓缓,宛若琴弦颤动的声音,破碎的厉害。
柳墨言呆呆的,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妩媚的眼中,被酒意浸染的一片茫然,怔怔地摩挲着匕首,任由少女扒开了他胸口处残破的衣襟,细细检查了一遍,安下了心,才来得及察觉这半夜忽然闯入的少年的不对。
“公,墨言,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云溪觉得柳墨言的手快要按到匕首锋刃上去了,下意识便要将匕首夺过,少年的五指,却攥的紧紧的,猛地抬头,透过眼镜中那一层迷蒙的雾气,仿佛有恶意在流窜,那是一种狰狞的可怕。
云溪的手一颤,不是害怕,而是更形忧心:“墨言,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
隐隐的,她觉得,柳墨言是为了这把被自己视若珍宝的匕首而来,更深的思绪里,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已经在提示着她,也许,这把匕首,是少年在意的人所有的,苦涩在口中蔓延。
耳边是少女忧虑担心的询问,这个女子,是真的喜欢着他,爱着他,即使他早已经说过,自己不会爱她,她也不曾退去,为什么,另一个人却不能像面前的少女一般,如此待他呢?
疑惑,茫然,还有一丝的痛恨,柳墨言回过了神,本来要马上离开的人,站住了身子,被酒水侵袭的沙哑的嗓子幽幽响起:“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吗?”
“我记得!”
云溪的面色苍白的可怕,却还是保持着最柔缓的语气,她想要展现给面前少年的,永远都是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那个男人今天拒绝了我……”
柳墨言的指尖,按在那把匕首的锋刃上,云溪眼睛随着落上去,幸好,没有使力,便也没有见血:“是,这把匕首的主人吗?”
“嗯!”
闷闷地应了一声,便再无言语,云溪抬手将脸颊边的发丝抿到耳后,若是不做些什么,她怕自己会哭出来,面前的人,现在需要的是解语花,而不是一个同样为情所伤的女子。</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