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城东一片宅院占地极广,聚居着不下二三百人,这便是长安张氏祖居之地。
正中最大的宅院俯瞰可见红亭白塔,玉砌雕栏,高台楼阁池水假山华丽无比,此时一间屋宅走廊下两个婢女款款而行。
门被推开,两个身姿妖娆的婢女接过她们手里的端着铜盆手巾,越过珠帘进了内室,跪倒在床边。
坐在床边收起脉诊的杨静昌在铜盆里洗了手,由婢女擦拭了。
“老太爷,无论如何,钟乳是不能再用了。”他转头对着床上的人说道。
床上是一个与杨静昌差不多年纪的老者,面色憔悴双眼无神,闻言要起身但似乎无力。
两边的美婢忙搀扶。
“杨老啊,离了那个,我不能啊。”男人说道,一面咳了起来。
杨静昌摇头。
“必受其害啊。”他说道。
张老太爷苦笑一下,伸手捶着腰腿。
“又有什么办法,这病越发的厉害了。”他道,“连路都走不得,什么方子都用了,只有这钟乳尚且有用。”
杨静昌听到什么方子都用了时,眉头一动。
“倒是有一个...”他说道,话到嘴边又停下,神情踌躇。
张老爷已经听到了正等他说话,见状不解。
“什么?”他问道。
杨静昌起身踱了两步。
“倒是有一个方子,只是,我以前没用过。”他说道。
“那是不可用?”张老爷问道。
杨静昌想到适才见那薛青在街上的动作,捻须片刻。
“有人用了。”他说道,转头做了决定,“老太爷你也来试一试吧。”
张老太爷一来信任杨静昌的医术,二来也是无奈病急乱投医,只要能好起来什么药他都敢吃,那又贵又要命的钟乳他都吃得,当下便请杨静昌写药方。
杨静昌却没有坐下执笔。
“这药方我写不得。”他说道,“要找另外一人,待我去请来。”
他的话音落,外边传来清亮的男声。
“不知是哪位名医,竟然要劳动杨老先生去请?”
伴着说话声有两人走进来,屋子里的美婢纷纷施礼响起一叠声的娇声软语。
“莲塘少爷。”
“双桐少爷。”
这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青衫竹簪,一个红袍金冠,一个清雅,一个华丽,正是长安张氏孙辈中最小的两个兄弟。
杨静昌含笑看着他们,二人也对杨静昌施礼。
“既然是为了祖父,不如让晚辈也亲自去请吧。”张莲塘道。
“难不成不是咱们本地人?”张双桐则好奇的问。
杨静昌笑了笑。
“不用不用,无妨无妨,我当亲自去,还要细问。”他说道,一面唤小童,“我过后再来。”
说罢不待他们再说话就走出去了。
“这杨大夫还没答我的话呢就跑了。”张双桐嘻声道。
张莲塘则带着几分了然笑了笑。
“不答也是答了。”他道,“定然是本地人,若不然也不会亲自去然后过后便来。”
张双桐哦了声。
“这老大夫也是的,有话答就是了遮遮掩掩做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他脆声道,又嘻的一笑,“莫不是金屋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