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宗周一个地方最多只灭一家,所以当地的世家大族们只看到了告诫,为了不惹祸上身而顺从,但现在廖承摆明了要对付所有的人家,不管高低贵贱,也不管士族平民,大家人人自危随时祸降临自身,想避都不知道怎么避开,那就只有迎难而上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这些世族大家。
宋元恍然,几分赔笑道:“这也是意外,如果只是像宗大人那样搜查适龄女子,也不至于闹的如此难看,毕竟还要追凶....公爷,我这就去让廖承回来,追查嫌犯的事以后再说。”
这也算是各退一步,想来长安城的人应该知足了,而廖承也毫发无伤。
宋元又恨恨道:“不管怎么说,他们当地煽动学生罢课,商人罢市,挟民意要挟朝廷,本就是大逆不道。”
秦潭公抚了抚下巴,道:“这长安城有些意思,我也有些没想到。”他低头看向奏章,神情若有所思。
这些奏章写的人不同,写的角度不同,描述的也同,但通过这些反而能看清长安城这次事件的详细过程。
最早的时候应该社学里的学生们过问被抓的嫌犯学生,这时候还一切平静,但社学教习以及长安府接连询问,却让廖承变的不耐烦,恰恰这时有人抗拒了自己家中被选女子,廖承的脾气就被挑起了,想要给长安府一个震慑,事情就此急转直下...
街上开始有传单...然后廖承就更生气发怒..然后有学生被抓....学生们被激怒,然后静坐抗议,廖承也再次被激怒...接下来事情层层递进,越来越多的人被卷进来,直到整个长安城风声鹤唳,全城而动。
层层递进不急不躁合情合理,长安城民众凝聚压抑着恐惧愤怒,最终倾泻如洪。
如果说走到这一步是意外,那是廖承倒霉,如果说走到这一步是有人故意的话...那更是廖承倒霉。
宋元眼神闪闪,凑上前道:“公爷,要给长安城一个下马威...也好震慑,接下来廖承毕竟还要做事。”
秦潭公道:“下马威的事不要想了,宗周死了。”
宋元道:“宗大人虽然不在了,但这种事也不是非他不可。”
秦潭公将奏章在桌子上一拍,道:“我说,宗周死了,两个待选女子也死了,尸首就在湖水里,他死了,没有人善后,现在长安府群情汹涌,死者家属闹着要核查死因自证清白...”
宋元道:“泡了几个月都烂了能查出什么...”
秦潭公道:“现在不是查出什么的事,而是为什么有人会揪住要查这件事。”
说明有人知道了什么,宋元打个激灵反应过来,脸色瞬变。
秦潭公道:“那两个女子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天子血脉是神脉,不是你告诉宗周的吗?所以他才痴于吸帝姬的血练什么神功。”
宋元低下头诺诺道:“公爷,我也是从书上看的...就瞎说了几句,谁知道宗大人如此高功夫了还学无止境找了什么功法....”
秦潭公道:“什么学无止境,贪欲无止境罢了。”
宋元应声是,又小心道:“小的主要是想着廖大人可是为朝廷办事尽心尽力,经过此事难免没了面子...”
秦潭公道:“先回来再说吧。”话音未落外边响起脚步声,有人喊了声秦公爷。
秦潭公应了声,有人便立刻走进来,可见急切。
“公爷,王相爷请了陛下廷议长安府事。”他道,“情况不妙,竟是要给廖大人定罪。”
宋元顿时惊怒:“那老家伙凭什么给廖大人定罪?”
来人神情迟疑一下,道:“好像是凭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