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街上的正常民众渐渐散去,只余下奔向青楼烟花巷的,下了差吃宵夜的,以及喝醉摇摇晃晃大喊大叫的....
“不要在这里睡,会冻死的。”
醉倒在桥头陷入昏睡的男人被一个路人用脚踹醒。
男人醉眼惺忪,街边灯火昏昏,隐隐看到一个裹着斗篷的人,声音有些稚嫩.....力气却是极大,踢的腿生疼,他嗷的叫了声要跳起来,口中也随之咒骂。
“多管闲事,走了。”
醉汉觉得眼一花有黑影闪过,那斗篷人已经离开这里向前走去,身边也多了个人。
薛青将斗篷裹紧,回头看了眼那醉汉,醉汉已经站起来了,虽然摇摇晃晃但好歹没有再睡去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了。
“怎么样?你跟上了没?怎么这么慢?”她收回视线看一旁的四褐先生道。
四褐先生冷笑:“哟,先生我让学生你等急了。”
薛青道:“不要说笑啦,先生,咱们说正事吧。”
四褐先生呸了声:“这事不对,我是来当你先生的,为什么成了被你使唤的跑腿的?”
薛青道:“先生,这些都是文人书生,不用打打杀杀没有危险,对于你来说就当散步消食了,在国子监吃那么多,我还得变着花样给你要饭。”
四褐先生有些羞恼:“还说不说正事了?”
......
......
“这个人先去去了一条巷子,进了一家门,见了一个人...”
“然后两人一起出来,坐一辆车去了一条街上的茶棚....”
“过了没多久,又来了两个人....”
“..他们点了四碗牛肉汤...两张油饼,泡着吃...”
薛青停下脚打断喋喋不休的四褐先生:“先生,你逗我呢?什么叫一个人又两个人....什么人啊?”
四褐先生恼怒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人!”
“他们的称呼呢?”薛青道。
“称兄道弟啊。”四褐先生道,扳着手指,“一个远之兄,一个润泽弟,一个大澄兄....”
也对...这里不是长安府,只有一个官几十个小吏....自己和四褐先生都是外乡人...薛青扶额:“那相貌呢?你再见了能认出不?”
四褐先生道:“能倒是能,但你别做梦让我去看官员们上朝...”又哼哼幸灾乐祸,“我可以描述给你,等你过了会试殿试进宫登朝时自己辨认。”
薛青恼怒道:“那要你何用!一晚上我白挨冻了!我还一身伤呢!”
四褐先生恼怒道:“你傻啊,你管他们是谁,知道他们说什么事不就行了?”
薛青绽开笑,伸手捏上四褐先生的肩头:“先生,学生我学过推拿按摩,你要不要试试?老舒服了。”
四褐先生冷笑。
.....
.....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路上,夜深的国子监街已经人迹罕至,虽然健仆一甩鞭子,响亮的声音回荡,不多时国子监的大门就打开了。
“大人回来了。”门吏恭敬说道,看着马车驶入,搓了搓乍冷的手关好门颠颠的回去了。
康岱迈进房间里,暖意浓浓,他不由舒服的吐出一口气。
“大人,一切都顺利吧?”一个老仆上前接过他的斗篷低声道。
康岱在椅子上坐下来,端起温热的茶在手,道:“顺利啊,所以说还得把人接到自己身边才行,如果不是她亲口说,怎么知道她与那秦家子侄竟然结识且还不合?什么都等着林樾告诉我们吗?”摇头淡淡一笑,“只怕就晚了。”
老仆道:“或许青霞先生不知?”
康岱道:“怎么可能,他作为先生和考官全程在黄沙道呢。”
老仆道:“或许还没有来得及说,毕竟那秦家的子侄也没有到国子监来。”这个话题不便多说,岔开道,“那大家是同意让她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