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鹿孤乐平哈哈大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懂吗?”周围几十人一起回答:“懂了。”
又有手使一对铁锤的金兵来挑战,步鹿孤乐平催动战马,平端独脚铜人当作长枪,向着金兵冲去,独脚铜人撞在金兵胸口,将他杀死。步鹿孤乐平笑道: “一寸长,一寸强。懂吗?”身后数百人齐声大呼:“懂了。”
步鹿孤乐平转眼间连杀三名铁浮屠中的猛士,作为宋军的箭头,他成功的切开了金兵的队列。这时,又一个铁浮屠在马上手舞双刀杀来,双刀舞得飞快,刀花连成一片。步鹿孤乐平独脚铜人砸下,先砸到钢刀上,再砸到胸甲上,将金兵砸下马来,眼见是不活了。
步鹿孤乐平什么也没说,他身后的宋军阵列中却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喊;“懂了。”
步鹿孤乐平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临阵之妙,随机应变。”
铁骑的冲击可谓战斗的胜负手。他们的决心下得如此之大,他们的勇气鼓得如此之足,哪怕金军阵地是用纯钢铸成的,也要把它熔成铁汁。在战斗意志方面,他们的主将歩鹿孤乐平就是全军突出的表率。
歩鹿孤乐平的装具早已鸟枪换炮,全身披一领闪闪发光的连环吞兽面狻猊甲。有的将领在战场上故意把自己隐蔽起来,打扮得好像一个普通的士兵,以避免暴露目标。歩鹿孤乐平则反其道而行之,他故意突出主将的身分,一身张扬的盔甲就使敌军一望而知他是全军的统帅,不可抵挡的恶来。还有他的坐骑,是一匹号称“鬼夜叉”的久经战阵的黑马,是在太原城外抢下完颜活女的备马。马身上也披着铁甲,大腿以下也有甲叶保护,只有腿弯处才露出一段漆黑的皮毛,不致妨碍它的自由驰骋。
一名亲兵掌着绣上了“鹿”字、白底黑字、镶着红缎边、垂着淡黄流苏的大旗。另外有四名亲兵紧紧护定他,他们紧跟着歩鹿孤乐平突阵前进。“鬼夜叉”飞奔腾踔,扬起满天灰尘,马蹄下面似乎激发出阵阵风雷,把他们这组人平空托在半空中,像一把千淬百炼的匕首猛然扎进金军阵地。
五百名宋军跟随着主将矫若游龙地搅入金军的阵云深处。 “鹿”字大旗飞到哪里,这些勇将锐卒就杀到哪里。在紧张的突阵战中,在惊风骇浪之间,大旗一会儿低沉下去,有时沉到完全看不见的程度,人们的心也跟着沉下去。忽然它又露出面来,与许多五颜六色的金军军旗搅在一起,相互升降低昂,人们兴奋起来。接着“鹿”字大旗更高地举了起来,敌方的军旗纷纷被刷下去,好像一张锦帆驾驶着一叶轻舟顺风前进,把周围的波浪撇向两边。人们的心就更加振奋了。他们挥戈挺刃,卷舞着刀盾,直薄金军的心膂之地,给了它致命的一击。
正面的金军挡不住宋军的锋芒,就采用旁敲侧击的战术。他们从正面退却,却几次三番地拦腰冲上来,企图把宋军割成几段。他们的战术部分地成功了,把个别的小队宋军拦截在大流以外。于是这里那里都形成小范围的各自为战。一些流动的圈子在阵云深处挤来挤去,从激烈的动荡进入静止状态,有时静止片刻以后,又重新振荡起来,表明有些战士已经陷入重围,在受到致命的重伤后,还在作着最后的格斗,不到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决不罢休。
大队宋军已经透过几层金军,一直贯穿到敌阵的后方。忽然发现有一部分自己人受围,他们又回过头来,一阵搏杀驱散,把受围的战士从重围中救出来。
紧跟着歩鹿孤乐平一起突阵的几名亲兵转瞬间被一队强劲的金军截留住,包围起来。歩鹿孤乐平错眼不见,就失去他们,他立刻飞马回来。这时,他的眼腈和喉咙里都冒出火来,他只见在敌人的包围中,两名护卫大旗的亲兵被砍倒在地上,第三名亲兵也被敌人用套索扯住捆绑去了。
套索也称为“搨索”,是草原部落骑兵从长期习骑和实际作战中锻练出来的一项绝技。原来只用以套马,数十步内外,一条软索抛出去,软索上端的活结就能把疾驰中的马匹套住,百发百中。后来他们把这项绝技发展成为一种骑战中的有效战术。套索上系着钢钩,作战时,从马上飞出套索,只要钢钩钩住敌方步骑的衣甲皮肉,顺手一扯,就可以把他活提过来。草原部落在唐初—场大战中,用搨索一连活捉得唐朝的三名大将,从此搨索之名远扬塞内外。现在他们又在双方距离接近的混战中使出这项有效的武器来对付歩鹿孤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