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鞈谢罪:“是微臣的过错。”
赵谌好好刷了一通存在感,直到他认为,满朝大臣已经知道他这个十四岁的皇帝的厉害,才说道:“既是开封府事,交付有司,朕不问了,散朝吧。”原来这接近整整一个时辰的闹腾全是演戏。
早朝散去,接着就是早课,由孙傅给赵谌上课,孙傅想借着上课的机会,劝说赵谌一番。赵谌却兴致未尽,向自己的师傅述说志向。
“朕要效法汉武帝,扫平藩镇,击破匈奴,报九世之仇。”
这话赵谌说过很多遍,孙傅也听过很多遍了,最开始听的时候,孙傅还感觉自己辅佐了一位明君而兴奋不已,现在他对这话已经麻木了。
但今天这话怎么有点不大对劲:扫平藩镇?汉武帝时只有对藩国的穷追猛打,何来扫平藩镇?
这时,赵谌用笔蘸了墨,在静书殿中那块雪白的屏风上开始写写画画:此处是济南,此处是汴梁,此处是卫州。在扫平藩镇之后,先三路进兵,夺回大名,然后三路并进,直取燕云。
赵谌虽然是皇帝,但他毕竟只有十四岁,他的这一切行为,放在十四岁这个年纪,是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学生常作的事情。
但在孙傅看来,心中就隐隐有些担忧,教出这样一个皇帝,不知后世会如何评价自己。
赵谌玩闹够了,孙傅又给他讲了一个时辰的孟子,早课就算结束了。正在这时,银台司急奏,少宰何栗请辞。
早朝时,赵谌狠狠地揭了何栗的伤疤,何栗不辞职才怪了。但赵谌本人并不是想赶何栗走,他只是太过年少,为了争胜,嘴上没把门的。
他见到何栗的辞表,毫不犹豫地说:“不准。”孙傅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帝还不是不知道好歹,他劝说皇帝,还须好生慰留。
赵谌突发奇想,要去何栗府上,亲自去慰留少宰。孙傅既然鼓动皇帝去慰留,也不好再阻拦。
童穆办事很有效率,只用了一个时辰,赵谌就得以轻车简从,到了何栗府上。
赵谌见到何栗的面,何栗痛哭流涕,谢过赵谌,“微臣自知,在靖康年间有罪,蒙陛下不弃,臣一定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成功的挽留何栗之后,赵谌出宫一趟也不容易,他突发奇想:“朕要巡视军营。”
孙傅先是劝谏,但赵谌执意要去,还举出历代明君视察军营的例子来。赵谌毕竟是皇帝,要视察军营也不能说有错,于是孙傅便陪着赵谌往都门禁军的驻地来。
都门禁军自打汴梁解围之后,王禀做过一次大的整顿。但京中亲贵,盘根错节百余年,岂是王禀一个外来户能动得了的,整顿的结果是王禀由“勾当殿前司公事”这个具体干事情的差遣官升任“殿前司督指挥使”拿一份高薪的虚职。
都门禁军听闻皇帝来了,坐营指挥使心中大惊,想做些掩饰,却也来不及了。赵谌到了营内,只见驻地有一半是空的,还有许多老百姓住在营房里。
赵谌不由得大怒:“若不是朕今日亲来,还真不敢相信,禁军还能打仗么。叫王禀来,叫王禀来,看看他的殿前司变成什么样了。”
孙傅知道这局面不是王禀的过错,但他不作声,乐得看王禀吃瘪。
王禀闻讯赶来,向赵谌下拜,赵谌也不说:“爱卿平生。”而是就让王禀跪在地上,将王禀痛骂一顿。孙傅一下子感觉“坏了”,他以为赵谌挤兑几句就完了,没想到闹得不可收拾。
有朱凤涟派在赵谌身边的小内侍,想赶紧去报告太后,免得赵谌将局面闹得不可收拾。童穆低声怒喝:“站住了,在这伺候着。”今天赵谌这样闹,只是他自己出丑而已,损不了王禀分毫。
皇帝出丑这种小事,就要浪费掉自己一个手下,这样的亏本买卖,童穆是不做的。
待赵谌骂得累了,王禀才道:“臣的都指挥使,只是虚职,殿前司是由向勾当打理。”现任勾当殿前司公姓向,乃开国勋贵向训之后,神宗的皇后的侄孙。
赵谌一下子僵在当场,他现在然道再把向勾当喊来再骂一顿吗?他顿了一顿,才道:“还不快请节帅起来。”
赵谌向王禀认错,王禀口称不敢。赵谌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误,对王禀道:“殿前司实在不像话,不知汴梁可以倚仗哪支大军。”
王禀是在徽宗朝被提拔与行伍,以一介匹夫而成节度使,赵家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且皇帝才十四岁,真的要和一个孩子计较吗?所以他压抑住不快,回道:“龙捷军的呼延通部,以及京郊的刘光世部,都可一阅。”
接受读者提出的意见,对各方面的任务增加描写,调整路线,因此耽搁了时间,请大家原谅。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