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卫阳清杵着不动,便问她:“是不是为了阿珑的事拿不定主意?”
依着老王妃的意思,卫玉珑以后自然是要养在她身边的了,可是卫阳清却又舍不得了,他点点头:“自小她也是捧在我手心里长大的,我想着,长宁有错,她却的确是被我和长宁误了......”
卫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点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点倒是亏你总算是看清了。”
她顿了一顿才又摇头:“可越是这样,你越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你岳母那里,着实是个好去处,你只看安安,便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阿珑留在她那里,照样是你的女儿,反倒是回了我们家里,恐怕徒添是非。”
卫阳清沉默良久,默认了卫老太太的话,起身恭敬的应了是,等隔天去镇南王府,诚心的给老镇南王妃磕了头。
他当年是诚心诚意的要娶长宁郡主,也是诚心诚意的要对长宁郡主好。
可是他当年的确太年少了,不懂得生活原来这样残酷,仅仅只靠风花雪月和爱情便能填满,到处都是烦恼的枝桠。
不修剪,那些枝桠便延伸出去,直至长成参天大树,再也难以撼动。
到了如今,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老镇南王妃不错眼的盯着他,半响才苦笑着摇头。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长宁郡主论起来,错处还要更多一些。
她轻声道:“阿珑以后便就养在我这里了,这番受了足够的苦头,也懂事了,再慢慢教,来得及的。”
一切都来得及,她绝不想再出一个长宁郡主,毕竟血脉相连,毕竟她肚子里落下来的长宁郡主,她总得全了这母女情分。
在家里都说好了的,卫阳清便心悦诚服的点头:“劳烦您,但愿她能学到您一点儿,以后的日子便也好过了。”
会说这话,倒不算是彻底狼心狗肺了。
老镇南王妃是不待见卫阳清的,看着有情,可又无情,除了当官还成,家中琐事却处理的一团糟。
可是这回却给了他些脸面,让外头去知会了镇南王,让他回来,又问起他:“这回安安的事,怎么说的?”
镇南王妃病了,她又年老位高,彭家并没有年纪身份匹配能招待她的老诰命,她自然不会去赴宴,可是就算是没有主母出去交际,这次的事闹的这么大,她这里也不能听不见风声。
卫安是她一手养大的,要说没有情分是假的,要说没有因为长宁郡主和卫玉珑影响了这份情分也是假的。
可是再怎么样,她对卫安,总是关心的。
卫阳清便把事情都说了:“郡主也实在是逼人太甚,把我们卫家放在脚底下踩,安安也是没法子。”
老王妃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倒对他又高看一眼,声音越发的缓和了一些:“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