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急忙自窗户跟着跳了下去,奔到桃花坞那莲生住过的屋子外。
他停住了,沉吟了一下,轻轻敲敲门:“玄机姑娘,你没事吧?”
木屋内静寂无声,不久传来一声低微的呻吟。
李道玄再无迟疑,推开木门,快步走了进去。
鱼玄机就躺在那日莲生卧过的石床上,侧着身子,无力的挥手让他离去。
李道玄自案上拿起火折子,微微晃了一下,点燃一支红烛,火光中他看清了。
鱼玄机的白嫩的脖子上一圈儿红线出此刻正在渗出滴滴血珠儿,血珠儿沾满了兰色衫子。
李道玄倒抽一口冷气,放下红烛走了过去,他伸出手掌覆在鱼玄机的背上,输过去一股冥力。
冥力行走在鱼玄机混乱的经脉中,她的丹海黯淡如枯灯,这是散功的先兆!
李道玄吃惊下,自背后搂住了鱼玄机,急声问道:“鱼姑娘,是谁伤了你?“
鱼玄机双眸已有些散乱,颤抖着伸出一只小手,擦着李道玄的鼻子,喃声道:“是你呵,是你伤了我。“
李道玄伸手撕下她一块衣衫,颤抖的擦着她脖子上的鲜血,悲声道:“是洛青璇还是洛碧玑?“
鱼玄机长叹一声:“你还不明白么,我的道心已被你破了,这是我的命啊。“
李道玄快速的输入冥力,忽然想起了曾经的碧桃,咬牙道:“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
鱼玄机得他冥力相助,脖子上的血珠奇异的向后倒流,渐渐再围成了一圈儿红线,她低声道:“那日没有说完,你还记得么,我很久前曾托身给一个很好的男子,开始他还是很喜欢我的,可惜好景不长,后来他的正妻知道了,我便被赶了出来,最后被他送到了道观,那些日子我心若死灰,纵情在那些名士之间,成了长安的一朵名花。”
李道玄听得不忍:“先不要说了,我一定补救你的丹海,玄机你会没事的。”
鱼玄机拉住他,摇头道:“我要说,后来我在道观百无聊赖时又认识了一个男人,我当时已经有所醒悟,本意托付终身与他,却没想到,男人竟和我的侍婢绿翘私通,还想下毒谋我金银,我愤怒之下,杖毙了侍婢绿翘。”
她说到此处再叹一口气:“我将绿翘埋在了道观后院花树下,每天都给那树浇水,我要这棵花树永远压住那个贱人,后来,后来事发被捉,长安令尹判了斩首。”
李道玄已经听呆了,望着她脖子上的一圈红线,想到她曾说过,那是砍头留下的痕迹,不禁打了个寒颤。
鱼玄机格格一笑:“斩首那日天气真好啊,我跪在那里却没看到一个往日那些欢好的男子来给我送行。“
她喘了一口气,凄笑起来:“刀子很快,很快,我甚至都没感觉。本以为就这样可以投胎了,但我还是没死,是玉真公主求浮游观大国师救了我,大国师帮我装上了脑袋,传给我天师咒法。大国师说过,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要不再动心放荡,守住这颗重生的道心,一生可无忧。如今我又喜欢上了一个人,心在何处我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守。”
李道玄手指滑过她脖子上的那圈儿红线,轻声道:“玄机,你不要再说了,我这就带你去找玉真殿下,再求国师出手,救你回来。”
“我不要,我想死。”鱼玄机忽然伸出双手揽住了李道玄的脖子,嘴唇贴到了他的耳边,呼着一团热气:“你害了我,破了我的道心,我要死在你怀里,我要你伤心一辈子。”
李道玄几乎已将冥力输送干净了,伤心极了,嘶哑道:“我对不起你。”
鱼玄机身子如蛇一般缠到了他的身上,面色潮红一片,手指温柔而又熟练的自他的衣衫中滑了进去,喃喃道:“自叹多情是足愁,况当风月满庭秋。洞房偏与更声近,夜夜灯前欲白头。是我寂寞了太久,不怪你,疼一疼薇儿好么?”
她的道心已失,仿佛又恢复了往日花间放荡的媚态,小舌如蛇般探出,含住了李道玄的唇,双手一分,衣衫褪去了一半还羞:“若解这罗衫,还需一半儿。”
李道玄被一团浓浓的****包围,只觉鱼玄机的小舌儿自唇边勾出一条银线,软着身子以牙齿咬开了他的云杉,那双在他衣衫中滑动的温柔小手向下伸去。
李道玄仰头哼了一声,忽觉指尖一软,双手再不寂寞,却是被两团椒乳占据。
他的灵魂仿佛浑然出了九天之外,只在一团软绵如泥的娇躯上辗转雄风。
那昏昏的红烛仿佛感应到了激情,爆出了一团明亮的火花,桃花坞内石床上一对儿男女在火花中再难分你我。
很久之后,蜡泪落了最后一滴,男人手掌按在了石床上,感到了一阵冰凉,温柔问道:“凉么?”
一声娇喘,女子双手捧住了男子的脸,脖子上的红线再次溅落血珠,却喃声道:“不凉,薇儿好热,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