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沉着脸下了床,打开房门。智缘大师苦笑的将饿得扁嘴的云不离塞进云锦怀里,振振有词地道:“不离公子实在非池中之物,有云少主之风。”扔下一句话,不等云锦开口,人已经走了。道袍被风卷起,仙风道古。
殿外孙福、弄兰等人垂着头,可以清晰地看见人人肩膀颤抖。
云锦忍着怒意关上房门,瞪着怀里的云不离,云不离也瞪着他,许久,“哇”地哭了出来。嗓门之大,石破天惊。云锦吓了一跳,险些将他扔了。脸上的怒意尽退,手足无措地看着凤红鸾。
凤红鸾心里一紧,嗔怪道:“还不将他抱过来!”云锦片刻也不耽误,连忙抱着云不离走到床前,不等凤红鸾伸手接,就将他塞进她怀里。云不离寻到了吃源,顿时就不哭了。云锦松了一口气,看着吃得极香的小东西,颓然地闭上眼睛,嘟囔道:“臭小子,天生下来就是来和我作对的。”
凤红鸾低头,嘴角怎么也掩饰不住笑意。她也感觉这小子天生下来就是要和云锦作对的。这对父子……她可以料想将来的日子一定精彩无比。
父子战争以云不离非凤红鸾的奶不吃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云锦坚守了一日的阵地失守,任命地接纳了云不离。自此云不离在云锦和凤红鸾的床上安稳了自己的小窝。左边爹,右边娘,不亦乐乎。
第二日,云锦昭告天下喜得贵子,蓝雪和云族百姓举国欢庆。
这些日子皇宫一直封锁,没有消息传出,朝野上下一片凝然。如今得知皇上母子平安,蓝雪有后,帝京城百姓们沸腾了,敲锣打鼓,比十五花灯会还要热闹百倍。
相比帝京城的热闹,帝寝殿则阴云密布。
云锦从云不离得寸进尺地住在他和凤红鸾的床上开始,脸色就臭臭的。反观,凤红鸾脸上总荡着笑意,形成鲜明对比。
云锦舍不得凤红鸾半夜辛苦,又不想弄兰等人半夜出现在房间,只能揽下了换尿布的活。开始手忙脚乱,一脸嫌恶,几日后也渐渐手熟,一脸嫌恶化为麻木。
帝寝殿多了一个小东西,时常听到云锦在骂“臭小子”,有时候又骂“没良心的女人!”臭小子自然是云不离,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自然是凤红鸾。
凤红鸾坐月子不能出去,每当云锦恨恼地大骂,她都抱着被子笑。恨恨的骂声和帘帐内时常传出愉悦的笑声融合在一起。好不热闹!
蓝澈因为凤红鸾生产而暂代监国之职,每日批阅完朝中的密函都会来帝寝殿转一圈,逗云不离说话,看云锦的臭脸,同样不亦乐乎。
可是苦了孙福等人,小心地侍候。弄花、弄兰等人更是连面也不敢露。生怕因为不离公子这个城门失火,殃及了她们这几条水里的鱼。
几日后,云锦终于适应了云不离,已经能熟练地抱着他玩。心情不好的时候,对着那小人儿板着脸训斥,心情好的时候,半夜也能抱着云不离飞上帝寝殿的屋顶看星星。
时光弹指如梭。转眼间已经过了一个月,云不离满月。
青蓝、青叶和红衣伤好下了床。三人跪在帝寝殿外请罪。
凤红鸾笑着去扶她们,三人跪地不起。云锦被云不离一个月的磨练早已经消没了火气,懒懒地瞥了三人一眼,凉凉地道:“你们胆子大了,敢让夫人扶了?还不滚起来!”
三人身子一颤,连忙从地上起来。
凤红鸾是真不怪她们。那件事情牵连的人都是受害者,红衣不是芸姨娘的对手被替换也不奇怪,青蓝、青叶一心为讨她欢喜折了梅花,即便没有那株梅花,芸姨娘想要害她也总会有别的招数。当时她在暗处,她在明处,防不胜防,更何况她还没有半丝防备了。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她和云不离,云锦都平安,比什么都幸福。
又过了十日,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年。有百万将士在无回谷,凤红鸾拟旨一切从简。
春年过后是花灯会。蓝澈命人将整个皇宫都点上了花灯。蓝澈孩子一般地抱着云不离将每个花灯都摸遍了才作罢。
花灯会之后,凤红鸾向云锦询问:“何时回无回谷?”
云锦和云不离正在对他腰间的玉佩进行争夺战,云不离玩够了那块香尘玉的石头就开始找新的目标,瞄准了云锦腰间晶莹剔透的玉佩,抓着不松手,云锦对云不离喜新厌旧不耻,才一个多月就弃了香尘玉改要他玉佩了。什么孩子!不给!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凤红鸾看着父子二人,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无视的一天。
“听到了,不回去!”云锦头也不抬。对着云不离眯起眼睛警告。
云不离看着云锦,也眯起细细的眼睛,小脸神色倔强,不给也要!
“给他玩,他玩腻了就给你了。”凤红鸾与其说帮着儿子,不如说她不想被无视。如果不管的话这两人指不定较真到什么时候。
云锦冷哼一声,将玉佩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