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贞楞住了,不悦道:“杀了焦芳,不是因言获罪么,朕与那些防民之口,慎于防川的昏君有何不同?”
孙承宗只是跪地不起,固执道:“请陛下给老臣一道中旨,老贼这就去南京杀了此獠,此正视听!”
崇贞不悦道:“焦芳是朕钦点的探花,不可杀,孙先生退下吧,夜了。”
孙承宗跪在地上苦苦央求,崇贞不理索性快步走了,小黄门心中不忍将老大人扶了起来,孙老先生眼中已经是一片死灰,彻底绝望了。那日没有将焦芳仗杀在午门,已是失策,如今还为了天家一点小小的面子,开罪一方诸侯,这大明朝的江山交到这位信王手里,算是就这么完了。
新科探花便杀不得么,天子的脸面打不得么,开原上下的怒火又该如何平息。
孙承宗失魂落魄出了宫门,坐轿回家,在家门口落了轿看着天上阴云,突然忍不住老泪纵横。
是夜,开原来人。
孙承宗打起精神在书房会客,来得是山西周氏中人,开原马氏的近亲。
孙老先生心如死灰,如实相告,陛下不肯杀焦芳,老夫无能为力劝不动天子,周氏客人拱了拱手,递上一封书信便告辞了。孙承宗颤抖着取出书信,看着一笔秀丽端庄的小字又嚎啕大哭,想起当年在国子监街初遇马城,柳自华,还与两人在书院对坐闲谈,一眨眼已经是天翻地覆。
信是出自柳自华之手,以子侄辈自称,请孙老大人去开原养老,孙承宗收了眼泪将密信认真收好,走是不会走的,把心一横叫来家中两个亲兵老卒,嘱咐一番,去南京杀了焦芳此獠,如此则大局仍可挽回。
两个老卒动身出京,孙承宗又斟酌了写了一封回信,送去开原周氏的铺子里。
半月后,开原。
收到孙承宗的回信时,马城也是满心感慨,孙老大人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心情颇为激动。信中所言,苦口婆心的苦劝,要马城忍一时之气,将婚期延后再给他老人家一点时间,劝劝天子。
马城叹气,开原,察哈尔数万骑兵能等么,等不了啦。
两日后,击鼓,聚兵。
开原出骑兵一万,骑马步卒一万兵压辽西,察哈尔三部出骑兵两万,四万大军铺天盖地压向辽西熬汉部,水草最丰美的牧场。洪敖汉为蒙古语“力”、“权力”、“年长者”之意,拖雷长子蒙哥,人称“兀干王”,他的一支亲军很有名,称兀干王亲军。
这支亲军的番号逐渐成为这部分人的名号。原为达延汗第八子格列博罗特领有,后来,博迪汗之弟乜密力之次子贝玛土谢图的长子岱青杜楞号所部曰敖汉。敖汉部的驻牧地,位于距义州西边墙约五百里的地方。敖汉部经常在义州西边墙的大康堡地方同明朝进行互市贸易。
岱青杜楞统率下的敖汉部,拥有部众七八千骑,实力比较强大,原本隶属察哈尔汗庭,先在义州西大康堡,后移老哈河,经常活动于大凌河流域。后金天聪元年,贝勒塞臣卓礼克图举部降清,后封郡王,世袭,该部东临奈曼,南界土默特,西界喀喇沁,北界翁牛特,占据着辽西水草最丰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