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台吉沿街巡视,看着街道上躺着等待救治的伤兵,心中发苦,一夜混战又有近千兵马死伤,这样打下去可怎么了得。明人伤亡倒是极少,这也是废话,明人都是夜里躲在门后面,房顶上打黑枪,太阴毒了。检点兵马,两位台吉大吃了一惊,三四天时间麾下大军伤亡近五千,这仗还能打么。
麾下各部头领早就心生去意,损失不大的部落已经在偷偷召集人手,准备溜了。两位台吉也很无奈,瓦剌大军并非有严密组织的一支军队,而是纯粹由牧民组成的松散军事同盟,战事不力,伤亡过重,自然便有人想走了。
此时,西南方地平线上出现一支骑兵部队,滚滚而来。阿成,白洪两人上了城墙,看着西南方向一支衣甲鲜明,数千骑兵战马不下万匹,一看便知是明军精锐。两台吉顿时面如死灰,西南方向来的明军精骑,那便是关内明军大举出塞了。关内如此精锐的明军骑兵,无非就是打山西,陕西来的。
眼睁睁看着明军骑兵在五里外换了马,杀了过来,两台吉慌忙集结兵马迎战。匆忙之中集结起一万兵马,出城迎敌,明军骑兵已然狂飚而至,两支骑兵搅在一起撕杀起来。打头的数十明军铁骑异常骁勇,重甲护身,手中青一色的精铁大棍抡圆了猛砸,一个照面便将瓦剌轻骑冲的东倒西歪。
瓦剌轻骑纷纷打马闪避,拉开骑弓夹道乱射。
叮叮当当,披了三层甲的明军铁骑身上插满了箭,仍浑然不觉,马刺轻轻刺在战马腹部,数十骑竟然想透阵而出。箭矢横飞,后续明军大队尾随而至,乒乒乓乓的三眼铳响成一片,在瓦剌骑兵群中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傻大黑粗的三眼铳,对付八旗披甲骑兵十分孱弱,然而对付瓦剌轻骑却是利器。
究其原因,瓦剌兵是纯粹由牧民组成的,骑乘的战马也并未受过专业训练。三眼铳发射时动静极大,未受过训练的马匹极易受惊,明军用这一招对付蒙古轻骑,屡屡建功,一阵密集的铳声过后,受惊的马匹将瓦剌兵掀翻,两军混战处,大批受惊的战马驮着瓦剌兵逃离战场。
战马一旦受惊便极难控制,驮着骑士在草原上撒腿狂奔,直到口吐白沫才会停住。
明军在重骑兵组成的攻击箭头引导下,势如破竹,阿成,白洪两台吉对看一眼,咬牙将护兵顶了上去,两人拼凑了精锐护兵截住明军。两大部落的护兵也就是常备军,是装备了铁甲,优质战马的,四千护兵挥舞着长矛迎了上去,冲到近前借着马力掷出长矛,天空乌压压,下了一片长毛雨。
金属碰撞的脆响,长矛入体的渗人声音,明军骑兵出现了伤亡。那员明将和几十个亲兵却格外凶悍,挥舞着精铁棍还能在马上辗转腾挪,操控战马躲避着长矛的覆盖范围。轰隆的马蹄声中,明军骑兵也纷纷打马散开,挥舞着三眼铳在马上做出各种闪避动作,大队瓦剌精锐护兵也打马迎了上去。
接战,明军骑兵纷纷扯出手弩,瞄准了便射,瓦剌精骑也纷纷掷出长矛,两军骑兵如下饺子一般纷纷落马,伤而未死的拼命爬起来步战。未落马的骑兵交错而过,响起一片惨叫刺击声,硕大的头颅被砸成烂肉,衣甲鲜明的骑兵被长矛刺穿,精骑对冲造成大量精骑落马,陷入缠斗。
此时,草甸集内突然锣鼓声大做,喊杀声震天。
两台吉骇然回头,便看到潮水般逃跑的败兵从草甸集蜂拥而出,大军溃败,被明人从城中撵鸭子一般撵出来,逃出城门便如同炸了窝的蚂蚁,四散逃跑。突然从缠斗变成了两面被夹击,瓦剌军大乱,随即,出城的街道上明军铁骑滚滚而来,数百锁甲重骑成碾压之势,将瓦剌轻骑兵杀的连滚带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