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焕章笑道:“可也难用,穿上五十斤的甲抡斧子,得多大力气。”
张益有些惋惜道:“这倒是,这斧阵难成呀,可惜!”
尽管瑞典国军中重步兵时常的斧阵,身材偏矮偏瘦的明军实在难以施展,可用于练兵仍是十分精道的,欧洲重步兵,斧阵对建虏甲兵克制的很厉害,大斧上下翻飞一招连着一招,委实难以抵挡。如今开原,台湾两镇兵马将眼界打开了,便如同一块海绵一般,贪婪的吸取着养分,每一天都在变的更精锐。
入夜,天气稍稍凉爽了些,起风了。
东南风大作,吹的军服猎猎做响,帐篷翻倒,不多时鸽卵大的冰雹落了下来,前线明军纷纷跑到大车底下,帐篷里躲避,硕大冰雹砸的帽盔咣咣直响,好些人被砸的鼻青脸肿,东南风夹带着雨水席卷了大营。
张益站在大帐里,看着帐外一片迷雾,不免骂道:“这夏粮呀,又完了。”
白焕章看着地上硕大的冰雹,也只有苦笑,这天灾可不只是干旱,这样大的冰雹会将麦穗砸断,庄稼砸坏,今年辽东又是颗粒无收的局面。
暴雨倾盆,张益幸灾乐祸看着山上,笑道:“这回又得病死不少。”
白焕章方要说话,前线已升起数面红旗,风雨声中隐约能听到凄厉的竹哨声。两人同时色变,心知代善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大雨天,这是要决死一击了,暴雨骤起,明军前线火力被大大削弱,代善麾下建州大军生死在此一举。
前线,大雨倾盆。
代善浑身湿透站在一面山坡上,看着一群又一群建州人顶着风雨,用衣服包着土,抬着简陋的云梯艰难的前行。
大批建州人的后面,是大嚷大叫的旗兵:“冲上去,明人的火铳打不响!”
“杀出去,明人败了!”
叫嚷声中,大批建州人被风吹的站不住脚,成了滚地葫芦,被雨点淋的全身湿透,唇齿发白走着走便一头栽倒。督战的旗兵只是不理,用刀,用铁骨头驱赶着建州之民冲上去做炮灰,不肯走的便手起刀落,断无活命之理。
明军前线也是一片忙乱,火铳早已成了烧火棍。
“立盾!”
“枪阵!”
“麻利些,听我号令!”
一片忙乱中,大举集结的明军列成一个个枪阵,在士官的呵斥下大举往前线集结,一营一营的填进防线。
“咱们不能发铳,建虏也射不了箭,呆会短兵相接,瞅准了刺!”
“临阵脱逃着,立斩!”
军官们的呵斥声中,不远处雨雾中,风雨声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让前线明军纷纷挺起长枪,准备接战。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军几乎失去耐心,握枪的手臂都有些发麻了。
雨雾中踉跄着冲出来几个佝偻的身影,建州人佝偻的身体被雨水湿透,露出干瘪的胸膛轮廓,踉跄的身影越来越多,数百人跌跌撞撞冲向了明军森严的枪阵,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饿死鬼投胎。前排明军静静的挺枪站着,枪如林,盾如墙,军阵森严更将数百建州老弱,映衬的十分凄惨绝望。
“刺!”
前线将官终于按捺不住,一声嘶吼,如林一般的雪亮长枪纷纷刺出,将一个个嘶吼惨叫的建州人刺穿,收枪,瘦弱佝偻的尸体纷纷扑倒,将地面上的泥水渐渐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