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去世她还是个少女,如今长成了熟透的鲜嫩果子,看她服饰打扮,极尽华贵,裹着一件貂皮大衣裳,吊饰,首饰挂在优雅发髻上,还插着一支闪闪发亮翡翠簪子。倘若是寻常女子打扮的如此累赘,多显俗气,然而落在张嫣身上便只有两个字,雍容。
“舱中闷热,臣替娘娘除衣。”
马城抽抽鼻子嗅着舱中扑鼻暗香,热血上冲便按捺不住心中胸火,柔声道。
张嫣发急,推拒道:“你退后些,要犯上么。”
马城看她窘的心慌意乱,退后半步柔声道:“太后不许,那便罢了,那唤做听月的丫头,可惜了。”
张嫣心慌意乱抬起头,微怒道:“你要如何,你不许为难她!”
马城就势上前迈了一大步,捉住她手,便再不肯放开,张嫣惊慌失措死命的挣扎,想抽身而去,怎敌的过一个身经百战的壮硕男子。她一个蜗居深宫的可怜妇人,又怎敌的过一个花丛老手退半步,进一步的手段,惊慌中身上一轻,厚实的貂皮大衣裳落在地上,凉意袭来张嫣打了个寒噤,惊醒时,便靠在男子厚实火热的胸膛上,神智便又有些迷糊了。
张嫣神智迷乱起来,芳心中一颤,这欺上忤逆的乱臣贼子,与那夜持刀挡在她身前,一刀劈飞劲箭的英武雄壮身影,渐渐重合变做同一人。
舱外,丁文朝与一干军情司中人,早远远退到下层甲板尽头。
昏暗的下层甲板通道中,一个太监一个宫女早哆嗦成了鹌鹑。
丁文朝颇为不耐,低喝道:“这般胆小懦弱,如何能保得太后周全,一对蠢物!”
一摆手,一个下属会意离开,不多时便领来一个太监,一个宫女,与太后带来的两人高矮胖瘦竟是一般无二。那新来的太监看似佝偻,宫女看似柔弱,施礼时却不经意露出粗大的指关节。
丁文朝端详着两个千挑万选的好手,突然飞起一脚横扫了过去,那太监双臂护住胸前要害,应脚飞了出去却在地上打了个滚,毫发无伤,那宫女则一矮身躲过势大力沉的扫踢,一撩裙摆亮出一把精致的裙刀。
丁文朝拍拍腿上的灰,满意道:“不错。”
半刻钟后,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便被调了包,规规矩矩站在昏暗过道中。
这一夜似乎过的格外漫长,快天亮时,连丁文朝都斜靠在过道上打瞌睡,舱门打开,一个女子窈窕身影轻移莲步迈了出来,行走间纤腰款摆似有些不适,丁文朝慌忙迎上去行了一礼。张嫣俏面上红晕未褪,宫女,太监抱着一件斗篷迎上来,张嫣看着陌生的宫女身子僵了一僵。
急切下柔美嗓音竟有些哑了:“听月呐。”
丁文朝弯着腰,恭敬道:“夫人请放宽心,听月须得交小人属下女官调教几日,迟些便送还夫人。”
张嫣被一声夫人叫的俏面更红,却不敢纠缠,心中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便又变的雍容华贵,莲步轻移,娇弱无力的一伸手,便将摊开的斗篷穿在身上,轻柔脚步声渐渐远去,底层甲板中浮动的暗香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