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下人们围着看,白焕章只重重咳嗽一声,惊奇的丫鬟下人们便纷纷施礼,走了出去。
烈酒擦洗,剜肉,羊肠线缝合,这一套都是两个医官做过无数回的。
白焕章极欣赏这重伤而归的猛人,关切道:“如何?”
一个年长医官,低声应道:“照料的细致些,应是无妨,老朽估摸着有七八分成算,能救活。”
白焕章,曹夫人齐齐松了口气,慌乱下曹夫人这才想起来还礼,一番寒暄,喧闹的曹府重又变的静谧。日后,曹文诏,白焕章两人统帅铁骑横扫中原,便是辽王马城麾下冉冉升起的又一颗将星。陕军出身的曹文招人送绰号曹人猛,举人出身的白焕章则狡猾多智,并称曹白。
翌日清晨,城墙上。
流寇大军三更便造饭,填饱肚子,五更攻城便动用了一些积年老匪。
流寇精兵出战则是另一番光景,两军阵前跳大神,举义旗,上书替天行道四个斗大的字,另有一军极虔诚的匍匐跪地,额头磕在地上双手摊开,念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祷词,城上,观战的周云荫看的直咧嘴。
“这是流寇?”
周云荫狐疑道,他是从未见过两军阵前,还有这番光景的。
傅宗龙沉声道:“非也,革左五营,马守应帐下老回回。”
周云荫咧了咧嘴重重哼了一声,原来如此,这算什么流寇呐,都是居心叵测之辈,扯个什么鬼的替天行道。流寇大军跳大神,跪苍天折腾了好一阵,几部精兵便驱策着流民中大批青壮,缓缓压上。
城墙上大炮再次轰鸣起来,战场,再次变的炽热残酷。
傅宗龙凑过来大声道:“今日,怕是要贤弟麾下部众,上城助战呐。”
周云荫果决道:“傅公宽心,周某麾下护卫,青壮,枕戈待旦。”
傅宗龙最怕他不听调遣,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随军押运粮草的那些商埠护卫,青壮可非同寻常,傅宗龙常年领军一眼便看出来,那伙人中藏龙卧虎,不知道有多少江湖草莽混迹其中。
轰!
身侧一门千斤佛朗机猛的发炮,傅宗龙看着城外数十万凄凄惨惨的流民,再看看蹲在马道下,随时准备登城助战的辽东百姓,咧了咧嘴,心意已决。辽王殿下所言开民智,兴大明非是信口开河。看看随军运送粮草的辽东青壮,那粗壮的身材,那凶悍的眼神,那跃跃欲试的神情。
再看看城外凄凄惨惨,哭嚎声震天的甘陕流民,傅宗龙心意渐渐坚定了。若满朝道德君子,二百来年懂得开民智,兴民兵的道理,这城外数十万百姓,何至于被区区数万流寇驱策,凌虐,辽王殿下行的方是人间正道。
噼啪!
城墙上一阵密集的排铳,大批流民栽倒,重复了昨日的一幕。
十余轮排铳密集攒射后,流民大军再次溃败而归,此番,却被飞蝗般的劲箭射了回来,哭嚎着转身扑向城墙。流寇精兵上阵督战,大开杀戒,城墙上陕兵压力陡然增加,将排铳打的越来越密集。
周云荫却陷入苦苦思索,左右都是个死,这数十万流民却为何不怕火力强大的官兵,反而惧怕一群流寇呢,这问题怎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