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哗然,马守应打老了仗却看不懂战局了,满脑子困惑不解。
此时,东北方地平线上,出现一线亮眼的红色。
十余丈高的望台上,三五个流寇呆了一呆,拼命的敲锣示警,刺耳的锣鼓声让欢腾的流寇大营中,渐渐安静下来,嗡,响起一片吵闹叫嚷声。那刺耳的锣声却响个不停,不多时,各处望台,箭楼上示警的锣声响成一片。无数流寇在营中上蹿下跳,茫然四顾,却一时找不到敌踪。
一些机灵的纷纷跳到大车上,跑到土坡上,伸长脖子往远处看。
东北方,本是连成一线的那道红线,渐渐变成一团团红云,红云又汇聚成红色的大潮,很快铺满了东北方的旷野。
天水东北方向,旷野中。
马城轻夹马腹缓缓踱着小碎步,到了这个距离反倒不急了,前后左右尽是身穿大红军服的铁骑,在马背上颠簸起伏,做战前最后的准备。一万三千辽东铁骑午夜时,进至距离天水五十里处,休整了半日养足了精神,以轻骑遮蔽了战场,方驱策着战马缓缓进兵,于正午前进至天水城下。
到了二十里这个距离,骑兵大军便不紧不慢的驱策着战马,闲庭信步一般缓缓行军。
到了这么近的距离上,纵使革左五营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掉。
一个个骑兵从褡裢中掏出盐巴,饼子喂食战马,或从褡裢中取出短铳,手铳完成装填,便在天水城东北信马游缰,整理战备。
二十里,对骑兵来说不过是转瞬即至。
进至十里,红色的骑兵浪潮渐渐在大地上铺开,分了兵,轻骑箭一般自两翼飞出,便如同一团鲜艳红云中,突然伸出两只长臂,两只长臂渐渐拉长,成为两队衣甲鲜明的轻骑雄师,竟成两翼包抄之势。
中央铁骑在五里处下马,完成披甲,换马的一系列动作。
马城翻身下马在亲兵护卫下,摊开双手,先套上一件双层锁子甲,在套上一件厚实的棉甲,便轻轻一脚顿在地上,披了甲便哈哈一笑,沉重的甲胄,久违的热血沸腾又回来了,看着周围十分警惕的亲兵护卫,心叫可惜,冲锋陷阵多半是不现实了,心中委实是有些技痒难耐。
一个时辰后,天水城外便尽是身穿大红军服,在马背上颠簸起伏的骑兵大军,轰隆的马蹄声渐渐近了,大地轻轻颤抖起来,竟然将流寇大营中喧嚣叫嚷声都盖了过去。轰隆的马蹄声便如同催命符,让马守应呆滞石化了。
“辽骑,何时入关了!”
一声尖利刺耳的尖叫,马守应情绪失控嘶吼起来,竟比女声还刺耳。
四周围死一般安静,竟只有旷野中轰隆的马蹄声。
有些狰狞马守应渐渐安静下来,看着大队辽骑摆出一个轻骑两翼包抄,中路突破的大咧咧架势,竟气的笑出了出来。
马守应立在大车上,气急笑道:“好贼子,好生跋扈!”
大营中,各位首领见到辽骑大军渐渐展开,也纷纷大声咒骂起来,辽骑有多少入关的,撑死了一两万,这么点骑兵就要包围老子们三十万大军,好大胃口!
“骄横,凶蛮!”
“骄兵必败!”
流寇大营响起一片咒骂声,面对凶名远播的开原铁骑,却总是显得有些心虚气短,底气不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