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去两个人!”
喧嚣的山坡上,蜿蜒的木轨铺了大约半里,便有一群身穿大红军服的年轻军官,指挥着民壮进行压力测试。一辆两个轮子的炮车横在木轨上,炮车里填上了沉重的山石,石头上还挤满了人,年轻军官们还在不停往炮车上塞人。
“上去,上去!”
民壮们呆头鹅一般被年轻军官们指挥着,爬上已十分沉重的两轮炮车。喀嚓,木制轨道终于不堪重负从中折断,炮车侧翻,车上的民壮们纷纷跳车,滚成一团,哎哟哎哟的痛叫声中,揉着屁股纷纷站了起来,凑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折了?”
“几千斤呐,自然会折!”
议论声中,一干兵学结业的年轻军官直抓头发,压力测试又一次失败了。
两千多斤的分量便将木轨压断了,自然无法满足作战需求,战时火炮,弹药甚至伤兵全靠轨道转运,万万不能出乱子。问题出在何处,一伙吵闹不休的青壮看着年轻军官们蹲下来,用手指敲敲打打,议论的更激烈了。这些年轻的军爷都很和气,随军作战的青壮并不惧怕他们,七嘴八舌的帮忙出谋划策。
张承宪看着木轨断裂处,敲一敲,便笃定道:“木料不成!”
周围,他的几位同袍都有些狐疑,回应道:“榆木还不成么?”
周围几个老木匠也纷纷帮腔:“这山里头没有比榆木还硬的,榆木不成,那便真的不成了。”
一阵闹腾,张承宪却笃定道:“我估摸着,木料太软不成,太硬也不成,过刚者易折么,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左近,一帮同袍一时无语,他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竟无发反驳,过刚者易折这是老子道德经里说的,无法反驳呀。
张承宪有些忐忑,却决然道:“这川北,有没有不太硬,又不太软的木料?”
周围,老木匠们小鸡啄米般点头:“柏木呐,这川北多的是柏木,川东也有,不太硬也不太软。”
“试试!”
“好咧!”
张承宪将手一挥,一群青壮便朝手掌心吐口唾沫,抄起斧头砍树,漫山遍野还真的全是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柏木。柏木,主产地川北,川东,便是后世用来修建铁路,用于铁路枕木的主要木料,不太软也不太硬又不易腐烂,原产地便刚好是川北。冥冥中似乎自有天意,将一件泼天的战功送到张承宪面前,唾手可得。
“倒了,倒了!”
青壮们呐喊声中,一棵棵高大的柏木轰然倒下,木匠们一拥而上抄起家伙,修剪树枝,切割木料,阵地上异常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