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灿站在蜀王府最高处的望楼上,举着千里镜眺望远方,东边旷野中,农田里尽是攒动的人头,闯军铺天盖地而来,人流很快铺满旷野,密密麻麻便如同蝗群犯境。一个个疲惫的闯军士卒或互相搀扶,或拄着兵器缓缓行来,声势倒也十分浩大。
西边,则是一支铁骑滚滚而来,人数约有两三千骑。
两支兵马中间隔着一座成都府,竟对彼此的存在一无所知,都处于对方的视野盲点里,还在快速接近着。蜀王府内,马灿看的目瞪口呆,慌忙下令轻骑出城,联络自西边来的友军铁骑,通传军情,再看看东边旷野里似无边无际的流寇大军,心中发毛,人过一万,无边无际,这怕不得有四五万众。
数万流寇渐渐行至城外,马灿便看的真切,心中狂喜,这竟是一支久战疲兵。这伙翻山越岭而来的流寇也太惨了,服色杂乱不说且甲胄不全,在山中日久连衣物都破破烂烂,行进间更是杂乱无章,人挤着人,人挨着人还互相搀扶着,想来这川东数百里深山密林,徒步穿越十分艰难。
眼看着麾下数十轻骑飞出城门,径直投入友军铁骑的怀抱,不多时,滚滚铁骑在数十轻骑指引下,换马,备战,一刻种后便撒开四蹄小跑步加速,加速途中在旷野中快速展开,列成前排挺枪,后两牌举刀的攻击阵。
马灿一阵疲惫坐到在望楼上,哎哟一声轻叫,竟和朱悦滚成一团。
伸手将佳人揽入怀中,心神疲惫却开怀大笑起来,城外一片平坦的旷野中,还在不停加速的铁骑,与流寇大军的距离越来越近。视线被城墙隔断的数万流寇,纷纷停下脚步,一面狐疑感受着大地震颤,四处张望寻找看不到的辽东铁骑。
成都城墙又高又宽,多数流寇便只能听闻马蹄声,却不知铁骑从何而来。
在马灿开怀大笑声中,列成三排攻击阵的辽骑,突然出现在成都西南,眼前,便是铺满了旷野无边无际的人海。两三千辽骑虽有马灿部下轻骑传递消息,先一步提速,列阵,却仍是被眼前浩瀚的人海吓了一大跳,冲在前排的曹变蛟背心发凉,竟寒毛倒竖,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多少人呐。
铁骑速度已提了起来,呼呵声中,战马速度瞬间提到极限。成都府东边,走在最前面的流寇纷纷止步,骇然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支铁骑,竟呆住了,偏偏后面的人视线受阻,仍不停的往前挤。
呆滞过后,走在最前面的大批流寇吓的哇哇大叫,转身欲逃,却哪里还来得及。
前排高速奔驰的铁骑纷纷将长枪放平,刚猛无匹生生撞进流寇群中,刚一接触便势如破竹碾了进去。密密麻麻的大群流寇便如同一块嫩豆腐,被全速冲锋的战马铁骑,瞬间便撞碎了,碾烂了,前面的惊恐大叫往后面跑,后面的人视线受阻还不停的往前面挤,一场惨剧便发生了。
前排铁骑挺着长枪透阵而入,十分野蛮的推进着,透阵而入便纷纷弃枪,拔出马刀竟不劈砍,只将马刀在身侧一横,马刺一戳,吃痛的战马便十分粗暴的一路碾压,沿途尽是漫天飞舞的残肢断臂。第二排,第三排铁骑高速飞驰,有样学样,抱住马脖将身子趴低,将马刀一横便碾进人群。
一颗颗人头高高飞起,横在马侧的马刀,高度刚好和人的脖子齐平,一场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