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监眉头一皱,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赵颜,道:“你与那冷陌不是一只鼻孔出气的么,他儿子目中无人,狂妄至极,他自己不上门来给我请罪,怎生让你出面了?”说着,轻咳一声。
垂帘后面应声走出一个侍女,送上一碗汤药。
司马监端过药碗,吃力地喝干,吐气道:“说罢,前来何事。”
赵颜急道:“司马兄如此不近人情,果然不相信我宣德王么?”语气虽软,眉目之间露出几分不悦。
他身为王爷,掌管着国家农业。只是数年来功绩平平,并无出色之能。后得冷陌府上能人相助,革新水利发展农耕,连年创收富民强国,略得真宗赏识。只因他性格敛弱,并无强势之能。故而在朝中威望不是很高,他中年得子,深宠有加,只是那赵璟与他性格相似,内敛软弱,虽有皇室撑腰却也不敢与强势之人抗衡。
司马监哈哈一笑,道:“我只是跟王爷开个玩笑,只不过若是让冷陌知道了你与我走得太近,不怕那冷国丈给你小鞋穿么?”抬手摸着高挺的额头,冷眼看着赵颜。
赵颜的脸上,带着几分苦笑,摇头道:“我与冷陌略有交情,还谈不上至交。”咬牙沉声道:“冷陌野心太大,他儿子又目中无人。内子本是性格内向之人,不喜与人争斗,却还是伤在那小子的手上。”
说话之间,双目微红,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他中年得子,自是疼爱有加。那赵璟在府中受宠无度,纵是在顽皮之时也不忍恶语厉声责之,不想竟被冷流世与南宫秋从楼上抛下,摔断腿骨,落得个终生残疾。
原本建全的儿子忽然变成了瘸腿之人,只把赵颜气了个半死。赵氏之人,身带皇命,加之真宗帝继位数十年竟无太子。赵颜虽无野心,可是凭借赵璟皇系之身,必能有番作为。偏偏落下个残疾,有辱王威之相。
他连夜启奏皇帝,要拿冷流世与南宫秋是问,无奈有冷凌孇吹着枕边风,数千两白银便买走了儿子的一条腿。原本他对冷府有几分感激之心,此事一出,曾经的感激瞬间变成了深重的仇恨。
那残子的耻辱,远远不是颜面那么简单了。他扳不倒冷府,便将所有的恨都转嫁到南宫府上。他知道,若没有南宫府的长子,凭冷流世一个人的能力,恐怕连赵璟的贴身侍卫都对付不了。无奈他实权全无又技不如人,所以只能另求他法。
而当今的天下,放眼整个朝廷之中,实力能与冷陌抗衡的夜府已经被灭,唯一剩下的便只有司马监。
司马监笑道:“你身为王爷,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不感觉有些可笑么?”粗狂的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嘲讽。
他身为谏官,朝中之人多有避讳,自然无人与之交好。之前赵颜与冷府相交甚好,他便有些不悦。此时正中下怀,乐得个看热闹。
赵颜面色一变,沉声道:“我听说司马大人伤在一个女娃儿的手上,那娃儿便是南宫瑾的次女,此事可真?”这一刀补得恰如其分,正中司马监伤口之上。
司马监猛地一拍椅子,怒道:“我见她是个小孩,才未于她较真。你还真以为我连一个女娃儿都打不过么?”双目瞬间气得通红,牙齿紧咬,发出阵阵碎响。
赵颜连忙道:“司马大人休要动怒,身体要紧。”说着,抬头看了看周围,沉声道:“以冷陌独自一人势力,不足以挑衅我等朝中政要。司马大人难道没有感觉到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