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七少正色道:“此刀异常锋利,虽是刀,却比剑刃还仞些。”说着,从肩膀上拔下一根头发,朝着刀口上轻轻一吹,那头发落到刀口上,瞬间断开。
南宫秋发出一声惊叹,道:“果然是好刀。”
梁七少哈哈一笑,伸手抓住刀背,双手一动,当的一声那雪亮的长刀竟被他生生折断。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南宫秋,低声道:“此刀虽锋利,可是毫无韧性,遇强则断。”
南宫秋急道:“这是何道理?”
梁七少沉声道:“白虎堂之人,出手必取人性命。他们需要只是刀刃足够的锋利便可,无需与人搏斗。所以,在打造之时,便用生铁简锻,这样能保持刀的硬度,刃口越硬便越锋利。此刀虽然锋利无比,可是太过生脆,遇强必断。”
南宫秋紧张地咽下一口气,道:“此刀,难道只有白虎堂的人才用么?”那皇宫四门之中的高手,全部都是南宫瑾一手挑选,严格训练而出。南宫秋虽未能深入了解,可是他当然知道,那白虎堂中的高手,便是出自父亲之手训练而出。
梁七少点了点头,道:“不错,天下之人恐怕只有白虎堂的人才会用此刀。若是刀断,人也必死。难道你还不知道,那白虎堂的人每年都在增位,便是因为有去无回者甚多。”
南宫秋的脸色,露出一丝惊恐,摇头道:“如此说来,这追杀司马恩之人,是皇帝派出的么?”这司马恩不过是官家闺秀,怎生会与朝廷扯上关系?
若是真如梁七少所说,那六个杀手是白虎堂之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他的父亲南宫瑾指派了。若说是皇帝下令铲除司马恩,断是不可能。
梁七少面色凝重,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不过,若说是皇帝派遣之人,也说不过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笑道:“要说是杀手追杀错对象,恐怕更不可能罢。”那白虎堂中的杀手,全部都是皇宫之中顶尖的高手,无不是训练有素,机警敏锐之人,万万不会杀错对象。
南宫秋低声道:“此事,流世兄知道么?”他远在边界,也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何事。此时,他唯一的希望便是,父亲万万不可与此事扯上关系。否则,仅此一条,便足以将他南宫府连根拔除。
梁七少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未曾与他说起,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猜测而已。”想了想,凑到南宫秋的耳边,道:“除了皇帝,还有谁能调派白虎堂的人?”
南宫秋眉头一皱,忽地眼睛一亮,道:“谏院之能,一样能调派白虎堂的人。”忽地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若是那白虎堂之人真是父亲调派,事情败露,必是诛九族的大罪。
梁七少疑惑地看了看南宫秋,笑道:“难道司马监派人追杀自己的妹妹?”那司马监身为谏官之首,若是谏院出面派遣,手令必须由司马监发出。
南宫秋仰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苦笑道:“我父亲就是被司马监逼迫辞官,这司马恩的死活与我何干?”咬了咬牙齿,沉声道:“此时我只想好好地洗个澡,然后痛快地喝上几杯。”说着,为了掩饰心中的焦急,故作地伸了个懒腰。
梁七少哈哈一笑,道:“如此,你快去罢。”
说着,举手轻拍三下,门外两个侍女推门进来,带着南宫秋朝着后院寝宫走去。
梁七少捡起地上的断刀,冷冷地看着那整齐裂口,脸上一片漠然之色。他自小便得父亲真传,对祖上所传的铸造之术了然于胸。他清楚地记得,这个钢刀的去向,便是皇宫中的白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