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会不明白,身为皇后,在数年之间依然未能给皇室添得一龙半凤。前有皇室天责压身,后又担心朝中大臣联名对付。更何况,若是谏院以皇室龙脉之辞弹劾皇后,纵是冷府为天下势最大的府邸,也难以驳斥丝毫。
冷流世终于明白过来,这么多年,皇帝虽明里未能表现出对冷府有特殊之待。可是一直都维护着冷凌孇的皇后之位。若无皇帝的极力维护,恐怕早在数年之前,冷凌孇便已经被废除,另立新后了。
两串热泪顺着冷凌孇的面颊之上悄然而落,紧紧地咬着牙齿,强忍住哽咽之声,颤声道:“本宫数年以来,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一直都担心若是夜氏小女未死,我冷府必亡。更担心若是谏院之人行使特权之威,弹劾本宫的皇后之位,冷府从此失去了依靠,必将一落千丈。”
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辛酸和委屈,哽咽道:“可是现在,本宫不用担心了。本宫更不担心那属芳便是夜芳菲。若是属家兄妹真的与夜氏有半分瓜葛,恐怕属龙语也断然不会如此舍命施功为我疏通经脉。”那属芳事事维护着冷流世,怎有半分可能与夜氏有丝毫瓜葛?
冷流世身子一抖,颤声道:“姐姐,难道,你?”
冷凌孇伸手捂住冷流世的嘴,轻轻地点了点头,凑到冷流世耳边,轻声道:“属龙语的通经之法,果然具神效。自从他施功之后,我那腹寒之状,彻底消失了。”张开双手,紧紧地搂着冷流世的脖子,哽咽道:“姐姐的噩梦,从此也变便结束了。”
夜芳菲从边界带回的那圣药,不但给了南宫燕,还给了冷凌孇和后宫之中其他嫔妃。那女真圣药的神奇功效,终于让冷凌孇看到了希望。
为后十年有余,始终无能为皇室添丁。她在后宫之中除了要讨皇帝欢心,还要提防着其他嫔妃的越能上位。数年以来,让她养成了甚密敏感的心思。只要感觉会威胁皇后之位的嫔妃,必要挖空心思地铲除,以绝后患。
冷流世的双目中,带着欣喜若狂的惊色,紧紧地搂着冷凌孇的身体,柔声道:“此为大喜事,我回府之后,立即向爹爹禀报。恐怕,他老人家等今日,等了十多年了。”
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忽地身体一颤。胸口之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冷流世咬着牙齿,强忍住剧痛。
冷凌孇目光一动,摇头道:“万万不可声张,此事除你之外,断然不可与外人说起。只等他日龙身降临之时,再禀不迟。否则,此时宫中阴暗之身不在少数,本宫也不知道芳儿将那圣药给了多少嫔妃。一旦消息走漏,恐怕以命相博之人会不择手段,阻止本宫诞下龙脉。”
冷流世猛然一惊,颤声道:“龙,龙身降临?”
难道,冷凌孇此时已经身体怀龙脉了么?
冷凌孇冷冷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据本宫推算,从皇上临宠之夜,恐有四十余天了。所以,进来本宫一直鲜于露面参与后宫之事,便是不想让外人有所觉察。就连太医,本宫也是隔帐相见。”
说着,轻轻地凑到冷流世的耳边,沉声道:“那燃香,并非沉香。而是风干的花瓣,本宫不想让人有所觉察。若是突然撤下燃香,很快便有人会生出猜疑之心了。”
冷流世心头一急,道:“那姐姐打算如何?”
冷凌孇抓着手绢轻轻地沾了沾眼角,轻声道:“此时,后宫之中无不在争夺皇上的临宠之机。暂无人会注意我福宁宫的动向。本宫便低调行之,不要露出端倪便好。若是等日后胎根沉稳之时,可以请示皇上,回府安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