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刺骨,司马府上早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威严。
那沾满青苔枯斑的石狮子,带着更加斑驳的风华裂痕。
飞奔的马车,猛然停在门前。
属龙语跳下马车,飞奔至府门之前,伸手摇动巨大的铜环。
门内,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道:“如此清早,何人造访?”
属龙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下官属龙语,前来求见司马大人。劳烦通报一声罢。”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走出一个中年仆人打扮的男子,朝着属龙语抱拳,道:“原来是属统领,快快请进罢。”
说着,转身施礼,引着属龙语朝着屋内走去。整个司马府上,如同深潭一般的沉寂而压抑。根本就不像是当朝重臣之府。原本司马监便是清廉低调之人,独子与夫人相继离世,让这个忠良之臣所有的希望瞬间化为乌有。加之仆人家丁稀少,严冬草木
皆枯之季,整个府上没有丝毫的生机之色。
属龙语朝着家丁轻声道:“司马大人最近如何?”
家丁的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道:“府上两命顿失,让大人几近崩溃,整个人都垮了。若非属统领造访,其他朝臣前来慰问,司马大人一概拒之。”
属龙语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今日才得知府上发生如此大事,所以便动身前来探望大人了。”
家丁点了点头,道:“属统领与元帅本就是家人,还望统领今日前来,能安慰安慰大人。”
说话之间,只听到屋中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声。家丁连忙朝着屋中道:“大人,属统领来了。”
苍老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无力的颤抖,道:“带统领进来。”
属龙语连忙急步走进屋中,身子猛然一颤。
却见躺椅之上,满头白发的司马监衣着凌乱,脸上带着死灰的乌青之色。就像个垂死之人一般。只有那一双血红的双眼之中,弥漫着锋利的冰冷。
眼见属龙语进来,司马监吃力地坐起身子,道:“属龙语,老夫残身枯体,无法出门迎接。”话未说完,又一阵猛烈的咳嗽。
属龙语连忙走到司马监的身边,伸手拍着他的后背,急道:“大人不必见外,属下也是刚刚得知消息,才动身前来。”
家丁连忙给属龙语倒茶,摆座之后,躬身离开。
司马监轻叹一声,朝着属龙语,道:“属龙语,镰儿在被害之前,还在府上求老夫给你寻找郎中。你的伤势如何了?”
属龙语恭敬地道:“回大人,属某伤势已经恢复过半。”看着司马监雪白的头发,颤声道:“大人,天灾人祸,还望大人能保平自身。其他之事,容日后再作打算。”
司马监惨然一笑,仰头轻叹一声,道:“属龙语,你可知道,那残害我儿之人,是何人?”
属龙语面色一变,吃惊地看着司马监,道:“难道,大人查出幕后凶手了么?”司马监紧紧地咬着牙齿,压低声音,道:“谏官之命,纵是皇上都无权一面处之。纵是我镰儿犯了致命之罪,也得由刑部处罚。”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杀气,冷声道:“除冷府之势,还有谁敢动我司马府之人
?”
属龙语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低声道:“难道,大人怀疑是冷流世所为么?”
司马监冷冷一笑,摇头道:“我深知冷流世为人,虽然出身贼人之府,可他也算是个行事光明磊落之身。只是,那冷凌孇,断然不会是忠善之人。”
属龙语坐正身子,垂首道:“皇后娘娘怎敢有如此胆子,在府上给镰儿下毒呢?”司马监厉声道:“必是我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才会招至灭身之祸。”倾过身子,朝着属龙语,道:“此时,冷凌孇已近疯狂。老夫早已经查到,是她谕旨到刑部求那微甜之药。而镰儿,便是死于那微甜
之毒。”
属龙语身子一震,道:“那么,会不会是巧合?有其他奸诈之人想行那挑拨离间之计。”
司马监目光一寒,冷冷地逼视着属龙语,道:“残杀谏官,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这个世上,除了冷凌孇,恐怕无人有此胆子了。”端过茶杯,喝了一口水,冷笑道:“冷凌孇想杀的,并非只是我儿。老夫还知道,那南宫淑妃身边的宫女,也是死于微甜之药。若非在那祭天之典上,冷凌孇出手残害南宫淑妃,老夫还不曾确定便是她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