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一般的拳头,朝着他的胸口上打去。
随着阵阵沉闷的声音,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属龙语身上的针眼之处,慢慢地渗出点点血痕。所有的恨,所有的爱,都化成了那无情的捶打。
一下比一下重,她的手,如同打在冰冷的石头上一般。两只拳头,从生疼到酥麻,逐渐的失去了知觉。胸中的怒火,化成那无情的捶打。她知道,他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他也知道,此时纵是将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他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就像他的心一样,纵是自己千般柔情,也终将感化
不了那颗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铁石一般的心。
打累了,泪水流干了。整个人,虚弱地趴到属龙语的身上。轻轻地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一吻,吸了吸鼻子,脸上带着无限的委屈和自责之色,柔声道:“龙语哥哥,你恨我么?”
那僵硬的身子,几乎无法感受到他的心跳。可是,她知道,他能听到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闭着眼睛,似乎自言自语地道:“恨就对了,我爱你,你恨我。至少在你的心中,到死的时候,也不会忘记我的。所以,我也不在乎以怎么样的方式留在你的心中。只要能让你记得我,也便足够了。”
带着浑身的酸软,吃力地滑下他的身体。伸手拉过被子,盖在属龙语的身上,转身准备朝着外面走去。
忽地,她听到一个无力微弱的声音:“宫千雪,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要如此对我?”
身子猛然一震,她慢慢地转过身子,双目中带着无比的惊恐。脸色漆黑的属龙语,竟慢慢地坐起身子,双目中竟然弥漫着明亮的寒光。
那眼神之中,竟没有丝毫的怨恨,也没有半分的杀气。只是,很冷,很冷。
宫千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下垂,恭敬地朝着属龙语,道:“难道,你杀了一个可以为我去死的人,会以为我宫千雪能放过你么?”
唇边,扬起一抹高傲的冷笑。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屑,柔声道:“像我这种可以连养父恩人都要出卖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你也太小看我宫氏之人了。”
伸手指了指胸口,淡然一笑,道:“良心之问,我如何与一刀交代?如何与宫无痕交代?”
属龙语无力地道:“我对不起你,那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为何要陷害皇后娘娘?为何要借刀杀人,残害司马镰?”
从一开始,她便手掌挟证之据。引着包括南宫燕和冷凌孇在内的所有人,慢慢地走进她设计的陷阱之中。
宫千雪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了下去,伸手搀扶着属龙语,柔声道:“华郎中交代过,你此时不能受刺激。这样,你躺下去,我慢慢跟你说,好么?”
属龙语无力地躺下,此时,他的心变得异常的平静。也许,一个将死之人,所有想不明白的事情,都会想明白了。既然是要死了,明不明白,又有何区别?
宫千雪细心地给属龙语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轻声道:“当年,我不到百日之大。宫无痕将自己府上家产钱财全部为赈灾救民所用,最后为了护得我性命,私贪百两赈灾纹银。此事,你可曾听过?”
属龙语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道:“听过。”宫千雪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笑道:“就因为那一百两纹银,宫府上下,被赐白绫之刑。你认为,公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