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射心中一阵恼火,拳头暗握,受此羞辱,恨不得扭头就走。
不过,他想起了刘表交待给的重任,终究还是没有做出冲动之举。
再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火气,黄射干咳一声,高声道:“州牧大人有令,南阳太守苏哲还不接令。”
苏哲这才抬起头来,向着堂前黄射瞟了一眼,故作惊讶之状,问道:“原来是黄兄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苏哲的态度,愈发令黄射有种被戏耍的恼火。
他便铁青着脸,又高声道:“我是奉了州牧大人之命,特来向你传达命令,苏哲,还不快起身领命。”
“不好意思啊,恐怕刘荆州现在命令不动我了。”苏哲无奈的耸了耸肩。
黄射眼眸一瞪,质问道:“刘荆州乃荆州牧,南阳乃荆州辖下之郡,你身为南阳太守,刘荆州如何命令不了你?”
“车儿,告诉他为什么。”苏哲赖得回答,向胡车儿示意了一眼。
胡车儿便指着黄射的脸,大声道:“姓黄的你听好了,天子已刚刚下旨,将南阳郡划为朝廷直管,我家公子现下官任南阳尹,你主凭自然命令不了。”
南阳尹!
黄射身形一震,吃了一惊。
按照汉制,但凡京城所在之郡,皆不称郡,而称为尹。
比如长安城所在的京兆,洛阳城所在的河南二郡,一个叫京兆尹,一个叫河南尹。
南阳原本虽属于荆州一郡,天子一但下旨改郡为尹,就等于划归于朝廷,刘表这个荆州牧自然没有权力再过问,苏哲这个南阳尹,当然也就不再是刘表的属下。
黄射没想到苏哲会抢先一步,玩了这么一个“阴招”,就仿佛自己狠狠打的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极不痛快。
眼珠子转了一转,黄射冷哼道:“天子是真是假还不确定,谁能知道是不是你矫诏,谎称天子身在宛城,妄图把南阳郡从荆州分裂出去,达到你背叛刘荆州,割据自立的目的。”
“矫诏?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苏哲冷笑一声,讽刺道:“就算那道圣旨是假的,难道符宝郎祖弼也是假的不成。”
黄射嘴一撇,“那也许是祖弼逃难到南阳,私下跟你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所以才帮你假冒天子使者,前去襄阳传伪诏。”
他这般强词夺理,惹得苏哲眉头不禁一皱。
旁边胡车儿也火了,拳头一扬,骂道:“公子,这小子敢质疑你,实在是可恶,要不要我一拳打他个满地找牙,看他还敢不信。”
说着,胡车儿就打算动手。
黄射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扬起手来做了一个护脸的动作,方才的气势,瞬间被胡车儿给吓的露了馅。
苏哲脸上浮现讽刺的表情,冷笑道:“看你把黄公子给吓的,消消气,人家毕竟是使者,把使者打爆牙,可不是公子我的作风。”
胡车儿这才一哼,收了拳头。
黄射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表现有失从容,赶紧放下了双手,负手而立,重新恢复从容气势。
这时,苏哲却又一拂手,冷冷道:“天子就在宛城,你爱信不信,刘景升若是派你来跟本尹谈条件,你就有话直说,别给我废话,如果他只是派你来命令本尹,那你就赶紧滚蛋吧,本尹没功夫听。”
苏哲下了逐客令,一番话毫不客气,把黄射刚刚恢复的从容,又扇的碎了一地。
黄射心中恼火,暗暗咬牙切齿,最终却还是强忍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一脸傲慢道:“刘荆州说了,他可以承认天子,却不能容忍天子被你挟持,你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只身前往襄阳谢罪,刘荆州将网开一面,留你在州牧里做个闲职,让你了却残生,否则,刘荆州必将起兵清君侧,攻破宛城,解救天子,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