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为兄知道了,不急,十弟且安坐好了,慢慢商议着去也就是了的。”
八爷到底不是寻常之辈,尽管被这么个消息震慑得不轻,可还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但见其紧绷着的脸突地便是一缓,镇定自若地挤出了个笑容,一派不以为意状地安抚了十爷一句,而后么,也没管十爷听还是不听,大步走到了上首,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甚或还有闲暇与陆纯彦打了个寒暄,就宛若无事人一般。
“不急,不急?爷都快急死了,他奶奶个熊的,那混账东西何德何能,居然能当主考,不成,爷明儿个就上本去,非得将此事搅黄了不可!”
十也就一糙性子,人虽是跟着落了座,可口中却是没闲着,依旧是不管不顾地瞎嚷嚷个不停。
“八哥,十弟这话虽糙,可理却是不糙,弘晴小儿理政么,倒也就罢了,可要当春闺主考,却显然不够格,我等若是一体上本,或能让皇阿玛收回成命也说不定,纵使不能,也可埋下个伏笔,待得春闺一过,找些个落第举子闹上一闹,足可抵消那小儿为主考之影响,甚或大有收获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九爷倒是心细之辈,并未跟十爷一道胡闹,而是温声细语地将思忖了许久的想法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嗯,先生,您看如何?”
八爷静静地听完了九爷的话,又默默地思忖了一番,心中已是有了计较,在他看来,九爷的法子虽是可行,可不过都是常规手段罢了,纵使行了去,也未见得一准能成事,当然了,碍于九爷的情面,八爷自是不好说不行,这便将问题丢给了沉思不已中的陆纯彦。
“九爷之策中正平和,算是有可取之处,只是却难有釜底抽薪之妙,以仁郡王之能,应对起来恐并不甚难,莫忘了《京师时报》这一利器乃是掌握在三爷的手中,与其等论战,我方先天不利,纵能有所得,亦必不多矣。”
陆纯彦的看法显然与八爷是一致的,并未讳言己方的劣势所在,一针见血地便指出了九爷所献之策的要命处之所在,那便是舆论工具并不掌握在八爷一方手中!
“先生所言甚是,是小王所虑不周了。”
这一听陆纯彦说到了《京师时报》,九爷原本闪烁着的眼神立马便黯淡了下来,不得不承认自个儿所谋之策难见成效。
“不然,九爷之策依旧可以用,虽说效果寥寥,却可乱敌耳目,非如此,不可行一击毙命之险招!”
九爷话音方才刚落,陆纯彦已是笑了起来,一摆手,给出了个别样的见解。
“哦?先生可是有甚妙策么?”
陆纯彦这么句话一出,八爷顿时便动容了,赶忙坐直了身子,朝着陆纯彦便是深深一躬,诚恳万分地出言求教了一句道。
“王爷莫急,且容陆某从头说起,陛下近来勤于理政,固然是于社稷有利,然,于陛下之龙体么,却是大不利也,错非如此,陛下也不会让仁郡王这等资历明显不足之人去出任主考一职,此无他,概用此来为仁郡王壮势耳,唯因仁郡王方才是陛下真正圈定之继位人选,三爷不过一过渡人物而已,实无足挂齿,既如此,但消仁郡王不犯下滔天之大罪,陛下断然不会真动其根基,值此微妙时刻,须得以奇计方能有决胜之可能,陆某思得一连环策,或可一举而鼎定乾坤!”
陆纯彦并未急着说出所谋之策,而是从全局的角度将时局分析了一番,最终得出必须兵行险招方能争胜朝堂。
“还请先生教我!”
听得陆纯彦这般说法,八爷的眼神立马便亮了起来,深吸了口气之后,再次正容朝着陆纯彦便是一礼,恭谦地求教道。
“王爷无须如此,陆某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