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至,启封!”
心里头可以犯嘀咕,可却是不能因之误了正事,待得李德全一离去,弘晴立马面色一肃,运足了中气地断喝了一嗓子。
“喳!”
弘晴既已下了令,先前与大内侍卫交接的数名燕喜堂官自是不敢稍有迁延,齐齐应了诺,揭开密封箱上的封条,解开铜锁,从内里取出了三个锦囊,恭谨地递交到了弘晴的面前。
“慢!”
弘晴正要伸手去接那三个锦囊,却见副主考礼部尚书赫申突然一伸手,高声叫了停。
“嗯?”
这一见赫申居然在此际横加插手,弘晴的眉头当即便是一皱,不过么,倒是没当场发作,仅仅只是面色阴寒地冷哼了一声。
“王爷明鉴,下官以为这三个锦囊有问题,按规矩,所有的锦囊都须是密封的,可这三个锦囊却全都是敞口的,与律不合,当须得禀明圣上,以验明真伪。”
赫申并未因弘晴面色不愉而有所收敛,指点着那三枚锦囊,一派镇定自若地便解说了一番。
“哟,还真就是如此,王爷,这确是与规定不符,确须慎重些才好。”
听得赫申这么一说,另一名副主考翰林院内阁侍读学士王铭义也探头往那三枚锦囊处验看了一番,紧跟着也提出了异议。
怎么回事?老爷子应当不会犯下这等低级错误才是,难不成是李德全在途中掉了包么?当不致于罢!
弘晴先前还真就没留意到锦囊不曾封口之事,被两位副主考这么一说,这才发现了这么个蹊跷之所在,眉头不由地便紧锁了起来,不过么,却并未急着表态,而是走到了已然打开的密封箱处,细细地查验了一番,接着又走回了原位,拿过一个锦囊,从内里取出了一张黄绢,细细一看,已然认出了那笔迹明明白白就是老爷子的手笔,心中已是有了定见。
“不必了,时辰将至,不可误了诸般学子的事宜,准备抄录试题!”
尽管不明白锦囊为何不曾封口,然则弘晴却并不想因此而误了,这便一挥手,乾坤独断地下了令。
“不可,倘若出了岔子,下官等担不起这么个罪责,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赫申此番同样不知外头的形势如何,不过么,但凡能与弘晴打擂台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这一见弘晴如此独断,立马便跳了起来,高呼阻止不已。
“是啊,王爷,此事还是慎重些才好,不若就先着人去面圣一番,再行定夺也不迟。”
王铭义显然也不愿承担责任,这便跟着也附和了一句道。
“本王身为主考,自有临机定夺之权,此事就这么定了,若有岔子,本王一力承担便是了,来人,即刻抄录试题!”
贡院离着畅春园足足有十数里之遥,真要是着人去觐见,这一来一回足足须得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科场秩序非得大乱不可,万一要是举子们闹腾起来,后果实不堪设想,一念及此,弘晴自是不打算理睬两位副手的提议,但见其一挥手,已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令。
“喳!”
听得弘晴这般下令,候在一旁的一名燕喜堂官自是不敢轻忽了去,紧赶着应了诺,伸手接过了弘晴递交过来的黄绢,一路小跑地便蹿进了后堂,安排人手,开始按号抄录试题不提。
“王爷,您这般独断,视我等同僚于无物,下官位份虽卑,却是不敢苟同,待得过后,请恕下官要上本参劾了!”
赫申原本就与弘晴旧怨极多,此番又受了八爷的密令,自是不会放过任何能打击弘晴的机会,尽管无力阻止弘晴的命令,可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而是阴恻恻地放出了句狠话。“赫大人请自便好了。”弘晴懒得跟赫申多啰唣,冷笑了一声,强硬无比地便将其之威胁顶了回去,一见及此,赫申虽是面黑如铁,却也不敢再多言,只能是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当然了,心里头却已是狠狠地给弘晴罗列上了一大串的罪名,就等着之后,好生参弘晴一本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