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信,尔好大的胆子,竟敢不经本王的同意,擅自在军中散布谣言,是欲造反么?”
老十四并未下马,而是一扬马鞭,劈头盖脸地便将延信臭骂了一通。
“大将军误会了,末将只是奉旨行事而已,陛下有旨意给您。”
延信乃是中立派,素来不掺和到阿哥们之争中去,平日里对老十四也一向是言听计从,向不敢有甚顶撞之言行,然则今儿个不同往日了,有了圣意的支持,延信自也就不会再在乎老十四的权威,不亢不卑地便顶了一句道。
“陛下有诏书在此,大将军王允禵还不跪下听宣!”
延信此话方才刚落,也没等老十四再次开口,就见那名中年宦官已是上前一步,一抖手,从衣袖里取出了份卷着的诏书,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亢声便断喝了一嗓子。
“臣,爱新觉罗?允禵恭听圣训。”
那名中年宦官中气十足,一声断喝之下,原本正乱糟糟地喧哗着的将士们顿时全都安静了下来,无数人的目光立马齐刷刷地全都聚焦在了老十四的身上,所带来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直压迫得老十四面色煞白无比,尽管满心的不服气,可在这等情形之下,老十四也真就不敢作出公然抗旨不遵的事儿,无奈之余,也只能是牙关一咬,翻身下了马背,不甘不愿地往地上一跪,瓮声瓮气地回应了一句道。<cmread type='page-split' num='5'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大行,朕心甚乱,着大将军王允禵即刻回京襄赞朝务,准带二十骑随行,由仁亲王弘晴护送,限时二十日内抵京,不得有误,钦此!”
若说这半月余来诸多圣旨还算客气的话,这一份旨意可就是毫无半点的容情之处,字数虽不甚多,可字里行间却满是腾腾之杀气,毫无疑问,若是老十四再不奉召的话,接下来到的可就不是诏书,而是屠刀了的。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此刻,老十四心中对三爷的恨意可谓是倾尽三江之心也难以洗尽,奈何人在屋檐下,却也不能不低头。
“大将军王,陛下有急召,不可延误,您这就请罢。”
老十四方才刚谢了恩,身子都还没站直呢,那名中年宦官已是面无表情地一摆手,就此催请了一句道。
“公公且请稍候,容本王处理下手尾再行启程如何?”
老十四显然是不甘心就这么被剥夺了兵权,哪怕明知无望,却还是想做出一番最后的挣扎。
“不必了,军中事宜已由延信将军接手,至于西北军政,也已由仁亲王负责打理,您还是请随老奴一起上路罢。”
中年宦官压根儿就没打算给老十四这么个垂死挣扎的机会,直截了当地便拒绝了老十四的提议。“哼!”老十四看了看中年宦官,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延信以及其身后的诸般将领们,见无人在此际出头支持自己,又怎会不知大事已去,心中当即便滚过了一阵的悲哀与凄凉,也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翻身上了马背,一声不吭地便向营外疾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