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等叩见王爷!”
塔宁河等人压根儿就没去理会赫达的怒叱,大步行上了大堂,朝着弘晴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诸公辛苦了,都请平身罢。”
尽管早已做了周密的部署,理应不会出甚岔子,可这等紧要大事,要说不担心,又怎生可能,别看弘晴先前始终是一派的风轻云淡,可实际上么,心却是高悬着的,而今,见得塔宁河等人终于到了,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只不过弘晴城府深,倒也不曾表现出来,叫起的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与从容。
“谢王爷隆恩。”
听得弘晴叫起,一众将领们自是不敢轻忽了去,齐声谢了恩,而后方才各自起了身。
“塔宁河,你来告诉赫大人,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今日这么个结果,弘晴所费的心力不知凡几,而今,终于是有了结果,弘晴的心中自是有着极多的感慨与欣然,只不过他却并未表现出来,也无甚寒暄的废话,直截了当地便点了塔宁河的名。
“喳!”
弘晴既是有令,塔宁河自不敢稍有怠慢,赶忙躬身应了诺,而后飞快地组织了下语言,神情肃然地开口道:“好叫赫大人得知,第四军第一师师长奎泰阿、第二师副师长彪宁、第五军第二师师长鹿铭、骑一军第一师师长宁阿铭、第二师副师长舜五等参将以上之军中将领四十三人,奉廉亲王之密令,定于明日晚间起事,欲拥立十四爷为帅,行兵变之事,图谋社稷,末将不敢坐视,已发兵剿灭众叛匪,生擒贼众千余,击毙反贼三千余,今,营中局势已定,诸部皆已在演武场集结待命。”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赫达自以为能掌握部队,压根儿就不信军中会有如此多的高级将领被八爷拉拢了过去,哪怕塔宁河已是说得如此之详尽了,他也断不肯接受这等说法。
“赫大人若是不信,末将此处有血誓盟书一份在此,赫大人看过便知。”
塔宁河并未在意赫达的恶劣态度,一抖手,从衣袖里取出了张盖满了血指印的纸,一伸手,已是递到了赫达的面前。
“你,你们,你们……”
赫达一把拽过那张纸,只一看,入眼便见排在盟约头三个的赫然正是塔宁河、阿思哈以及林奇生三位军长,脸色当即便难看到了极点,浑身哆嗦不已地待要喝骂上一番,却一时间也不知该骂些甚才是了的。
“末将等奉王爷密令,打入贼子内部,虚以委蛇,为的便是今日之结果。”
不等赫达将话说完,塔宁河便已是接口给出了解释。
“我,我,唉……”
赫达并非愚笨之辈,事情到了这么个地步,又怎会不知塔宁河所言句句是实,心当即便已是沉到了谷底,再一想到当初为了拉拢塔宁河等人为己用,也不知投入了多少的精力与代价,自以为得了可堪大用之帮手,却不曾想不过是在弘晴的手心里打转转罢了,这等心理落差未免太大了些,赫达万念俱灰之下,已是无话可说,也就只剩下唉声叹气的份儿了。
“赫大人对今日一事可还有甚不明之处么?”
弘晴静静地等了片刻,见赫达已再无一言,这才不动声色地发问了一句道。
“王爷如此处心居虑地谋夺我丰台大军,是欲何为?”
眼瞅着已是无力阻止弘晴“篡夺”军权,赫达无奈之余,反倒是就此硬气了起来,怒目圆睁地死盯着弘晴,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赫大人问得好,本王先前说过了,究竟是何人欲反,赫大人看了便知,而今,大营中之乱臣贼子虽已大半就擒,然,局势尤未敢言稳,且,京师里还有廉亲王这么个主谋在,须得赶紧禀明皇阿玛为宜,本王不好擅离,现有本章一份在此,就请赫大人代为转呈可好?”
对于赫达这么个无甚能力的将领,弘晴从来就不曾放在心上过,不过么,利用上一番却也无妨,此际见其摆出了副准备慷慨就义之架势,心里头自不免有些个哭笑不得,可也懒得跟其一般见识,这便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已蒙好了黄绢的折子,淡定地递到了赫达的面前。“好,去就去!”赫达本已自忖必死,却不曾想弘晴居然会让其进宫面圣,脸上立马便浮现出了几分疑惑与茫然之色,好一阵子的无语之后,这才一把拽过弘晴递过来的折子,恨恨地一跺脚,丢下句场面话,领着几名戈什哈就这么匆匆地出了大堂,策马向城中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