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告诉你就是了,莫急,莫急!”皇帝说着,冰蝶一脸焦急,他却心慰模样,淡淡浅笑:“儿时多病,久咳不止,体虚气短,开始御医诊治,只说小感风寒,也没在意。时日久了,母后气恼,要罚那些御医,御医直言,说我是底子薄弱,中气不足,元气亏缺,强补不得。母后心里明白,说我生时三斤不足,骨细纤柴,怎么养都不生肉,她怜惜之余,只剩无奈。”
皇帝说着,仿佛回忆起儿时乐事,笑着,又咳了两声。
“皇兄……”轻喃,冰蝶心底满满炙痛,说不出话来。
扬手制止冰蝶的担忧,凌皇胤吁息一叹,自嘲的轻笑。
“往后,各事齐发,先是皇兄皇弟先后遭难,或是异地被刺;或是宫外染疾;或是溺薨;或是……”不知想到什么,皇帝说不下去,垂下双眼,喉口一咽,眉已紧锁。
冰蝶在看皇帝,一语不发。
好一会,皇帝睁开眼,吁气长叹,望向它处。
“接着父皇暴毙,京都下了整整三天的倾盘大雨……”一笑,凌皇胤转头望向冰蝶:“那年我十二,你才八岁。”
八岁?心头一颤,冰蝶想起来,凌亦凝就是8岁被关进灵阁的。
“那年,我登基,你……被关进灵阁。”皇帝伸手过去,在冰蝶脸庞轻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时的我,毫不知情。那段时间,我病情加重,偶时咯血,诸多朝政都是母后协听,仲父涉政。也就是那段时间,仲父为我寻了良药,重疾渐轻。”
“到底是什么原因?”冰蝶需要知道关键的词汇,她晓通一些医道,虽不精深,但足够平日常用。
凌皇胤摇了摇头:“肺痨而已。那些药,御医审过,均为治标之物,无法治本。其实,也不存在治本之道,我这身子残虚,晚烛之灯,根本不是药石可治。唯独没想到的……”皇帝话锋一转,双眼一凌:“只说仲父怜爱,苦苦寻药,只为延我性命,他却在药中添了东西……”
心,咯蹬一响,冰蝶双眼微沉。
许是心境已开,皇帝一脸释然,微笑着望向冰蝶。
“棕籽油。”
“什么?”冰蝶一惊,哗然。棕系物质有杀精特效,棕籽油更是极致,若人体长期服食,终将不孕。
“一种可令人无法传宗的诡异之物。”皇帝以为冰蝶不懂,解释道:“他一边拖延我的寿命,一边防止我能传承皇室。他做到了,既让我信他忠诚,又在无形之中毁了我凌氏皇脉。”
震惊之极,冰蝶看着皇帝,只知呼吸。
“随着我成长,仲父的野心渐显,他开始驳斥我的定断,甚至私改皇旨,朝中若谁逆他,次日必毙。”
轻咳两声,皇帝紧眉吁息。
“偶日撞见仲父冲撞母后,对之喝吼,听出一二,才瞬间恍悟所有来龙去脉。原来……母后与仲父私谋以久……”说着,皇帝突然停下来,不知想到什么事,陷入沉默。好久之后,他抬起头,望向冰蝶:“仲父要弑君,取而代之,母后不苟,惨遭喝斥,委屈哭泣。我悄身退去,终于看清仲父真貌。”
想到自己出阁起因皇帝计杀仲父,冰蝶隐约明白了什么。
“往后几年,我一边示弱,一边暗中相士,一边秘密培养精英能人。直到前不久,仲父信了我的软弱,放松了严谨,我劝成母后,助我一臂之力,终将逆父计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