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金炫澈,萧王万不可能如此嚣张。
偏他就有金炫澈,胆涨翻番,便无所畏惧了。
这种嚣张的自信,仅限于冒冒失失的萧王。他那人,看似随性愚钝,脑无二两,大大咧咧又脾性极差,实则外粗心细。只可惜,他所谓心细,只是些小鸡肚肠的坏心眼,不是疑心病就是懒散病,贪财又好色,极会算计旁人。萧王名为萧兀义,兀本山颠,高直之意,兀义本喻高义,望其重情重义。可乍听之下,声同‘无义’。祖先不知,萧兀义名字起的太好,当真‘无情无义’。
这么一个萧王,心机极深,属阴险之人,且奸诈狡猾,知用愚钝欺人,臣将面前胡搅任性,蛮不讲理,人后却阴谋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属丧心病狂类型。
金炫澈天降之子,落萧王眼里,就是天赐神兵,若不倾其尽用,何以对得起他‘阴险’本性?
故,明知金炫澈如狂猛野兽,极难操控,萧王采取软柔政策,溺宠放纵。一边金炫澈冷血嚣张,屠杀国将,他全力维护;一边金炫澈胆大妄为,弑杀轩辕国将,他亦聪明自保,将全部责任暗卸推回。
战。
胜,则属萧国勇猛强盛。
败,便属国师咎由自取。
不管结果如何,都有利于自身,所以……萧王再次装疯卖傻,大殿之上怒拨老太师和议,尽显昏庸愚态,顺水推舟,促成国师出征。
萧国动,雪原履行盟约,即时出兵,援战启国。
此番雪原国出兵40万,大都督达那楼、大将军乙干各率20万,当属倾力增援。对此,各种说法纷纭,有疑其居心者、有感其大义者、有笑其蠢愚者、更有观其好戏者。
不管诸国如何品议,雪原国唇齿关系拎清,知大战余波是洪,定会殃及本土,故不会任之泛滥,适才理智出兵。
达那楼20万前军先行,直指萧国弁辽城国境线,于启国国境内待命。局面上,雪原国援启,止于启国境内,只要不出启国国境,便出师有名,由为和义。若启国败,退回国境,萧国穷追,但凡入境,雪原亦战。
同理,乙干20万后军止于雪原与启交接国境线,是欲做两头打算——若萧败,最终和宜,战事圆满,即掉头退兵;若启败,萧国兹事,赶尽杀绝,必力援迎战。又或说,大都督另有打算,令后军待命,即离本国国都不远;离启国国都不远;离弁辽城亦不远,正处三方中间,可机动调令。
毕竟,这不是雪原国与萧国之战,主战方还是启国。究竟启国如何谋划、萧国欲意何为,皆无定数。雪原国大都督睿智,采用以不变应万变之法,兵分两处,各尽其能。
就在雪原国主帅达那楼率军奔赴萧启国境线时,远天逐冷,暗霞逝光,一日,又近尾声。
常言:夜行魍魉,黑鬼魅;森森冷影随风来。
在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某时某刻,前军与后军之间,鬼影晃过。
夜如墨,晚天无月,荒野一遍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茫茫大地旷野无边,偶一地风刮过,黑压压竹林遍倒,风过又起。正北方的三月末,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特别入夜,森冷无比。
竹林深处,一群夜鬼屯集,隐在林中,鬼马通灵,不吠不动,如石刻雕像。
马上有人,声音沉闷,风中幽语,真如鬼声。
完全听不见,夜风呜啸,强劲无比,这正是大北方的特产——卷地狂龙。
为首那人,独马不同,鹤立鸡群,宛如鬼兽。那人略一扬手,群鬼不动,只十数骑忽动,向竹林更深处无声冲去。
目测之下,黑影如蛇,鱼肠迁行,在森冷夜里,令人悚寒。
黑影游动,高处俯瞰只一黑蛇在游,竹林外不足百米外,溶入夜色中的雪原国军营恍如大地圆石,遍野亦是。
竹林尽头,亦是边缘处,风,狂啸之势压来,整遍竹林顿扬,竹叶刷刷怒吼,呼呼呼……风一过,整遍竹林顷刻甩倒,一荡一荡,像极汪海。
雪原大营,巡守严谨,惊警非常,一列列巡逻兵傲首而过,四处查看,火把之光映明周遭;边缘高处瞭望塔上,两名士兵彼此走来走去,毫无破绽,只这般,便足见指挥将领严明。
又一浪巨风扑来,直拍大地,呜——的鬼嚎,远处整遍竹林再次疯扬,狂浪一荡。风劲一了,整遍竹林哗的一声涌回,就在这瞬间,四五黑影突然冲出竹林,与那竹林一倒柔漾的媚舞同步,冲向相隔三十米外的另一遍竹林,于巡逻兵巡视目光扫至前消失在林中。
巡逻兵目光所及,一遍夜魅悚人,空旷寂寥,正常无比。
巡逻兵刚过,高处瞭望塔上士兵交替而行,彼此对视一眼,那远处又有四五黑影游过。
风来……竹林一翻,大地一遍呜呜鬼风哭……
风走……又有黑影窜过。
时值正丑,夜半2点,正是睡眠黄金时段,大营巡兵精神抖擞,眺望塔上值班换勤,双方交接,巡兵一列经过,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