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炎彬翻身下马,抬步便往自己别苑里直冲,看见凌亦凝,他一愣,转而惊喜,赶紧迎去。
“哟,起的好早。”
正在大门内庭院里等炙炎彬,听见马蹄声已知他回来,望去,凌亦凝双臂对抱,表情严肃。
“咦?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冲近凌亦凝身边,炙炎彬发觉她异样。
盯死炙炎彬,凌亦凝如仇看敌,眸闪杀意。
被盯的头皮发麻,炙炎彬眨眨眼,疑惑:“嘿嘿嘿,这是作甚?嘛意思啊,这么凶巴巴的瞪我?”
“你骗我。”最终,凌亦凝只挤出三字。
炙炎彬一乐,笑起来:“哪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凌亦凝欺身向前,往炙炎彬胸口一近,抬头仰视,声音低狠:“骗我说要北上出关,却大军西南两门待命,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炙炎彬一惊,正欲解释,凌亦凝突然五指抓来,猛一擒他领口,怒揪扯下,整人逼近,两人几乎鼻尖碰触,她冷冷轻哼:“半夜收鹰,你那破鹰给你带回了什么好消息,你看了那么久?”
“嘿,那是军情!”炙炎彬皱眉,暗叫。
“军情?夜半军情不是紧要急报就是重大事件,你既没召开军议,这会儿了,也没见开早会,怎么,真当你一人独权了?”
“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净把我往坏里想啊!”
“哼!”一推炙炎彬,凌亦凝略退半步:“说,到底什么军情。”
站稳,心里难受。炙炎彬凝视凌亦凝,半晌不知说什么好,他皱紧眉头,为自己单纯的想法而倍感可笑。
他只是想她多睡会,睡饱,睡好;他只是想着天亮了,等她睡饱了再去找她;他只是知她不喜深度思考,便不忍逼她学习深邃性军政国事。
现在倒好。反落个如此下场。
“说。”凌亦凝显然在压抑自己,只淡漠一喝。
翻记白眼,炙炎彬长声一叹,默默摇头。
“昨日萧军抵达弁辽城外,黄昏时候突然大总攻,又是天火奇袭。战时不足一个时辰。围城启军大半烧死,雪原国援军突袭救援,无奈萧军奇火奇速。已灭尽启兵,续迎雪原,将雪原15万援军击杀过半,赶回国界。”
听的目瞪口呆,凌亦凝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怒瞪双眼,小嘴微张,最终眨眨眼,疑惑。
“什么?”
能体会凌亦凝震惊,炙炎彬点点头。表情严峻:“启已灭国。”
“怎么可能?”凌亦凝很难接受一夜巨变,满面不解:“启国国王死了?王子也全死光了?”
炙炎彬摇头:“不知。问题是。启国王或王子在与不在,又能如何?启国王都被占,兵力尽无,已如岸上死鱼。回天无术了,你懂吗?”
眨眨眼,凌亦凝凌目一挑。甩瞪炙炎彬。
“这么重大军情,你居然不议不会,连我也不吱应一声。你……”
“只是想你多睡会……”炙炎彬好可怜,委声轻喃,犹如呻吟。
毫不领情,凌亦凝冷冷一哼:“少找理由,在这衡阳城,好歹还有我这公主存在,你可以无视旁人,怎敢连我一并无视?”
轻叹,炙炎彬知道,三个字——又、来、了。
这个女人,前世与他肯定有仇,而且是不共戴天之血海深仇。
“好吧!我知道了,以后任何紧急军情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别生气了,你这样,我不知如何是好。”
是的,炙炎彬说了句大实话,任何时候都冷静清醒的他,天降克星制他,唯独这凌亦凝,只有她,一生他的气,他就会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气焰莫名一冷,凌亦凝一愣。她不是第一次听炙炎彬肉麻恶心的‘表白’,对于古时候男人怎会有炙炎彬这样直截了当型的,她实在无法解惑。但炙炎彬不同平常男人,他有权力、身份特别、心意恍惚、一直以来都是明明白白心向着皇太后的,而皇太后却是那个日日夜夜算计着要她命的女主。
皇太后和皇帝当然没有冲突,她是他的亲娘,可她不是!算起来,她是‘小三’的女儿,是皇太后最恨的‘余孽’。炙炎彬是皇太后的人,便是她的‘敌人’。
最重要的是,在凌亦凝心里,炙炎彬,是个不值得相信的男人。原因很简单——整整十三年,炙炎彬未去灵阁看过凌亦凝。曾经未入阁时的凌亦凝只有8岁,她那么相信过炙炎彬能帮助他,所谓的缠着他,无非是对他报以希望,可她听的出来,炙炎彬每次提及凌亦凝小时候都是无奈的口气。
也就是说,在炙炎彬心里,凌亦凝是他不愿接受与帮助的对象。
那么,今时今日,炙炎彬喜欢上了凌亦凝,不为阴谋还能为何?还能有什么其它解释?因为凌亦凝已经不是本人了?因为凌亦凝已经变成了她冰蝶???谁知道?
炙炎彬根本不知道,对炙炎彬来说,凌亦凝依旧只是凌亦凝,那么,炙炎彬便没资格说他喜欢上了凌亦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