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繁华热闹,毫无战败亡国之悲凄,大街左右,极少店铺合门,大半开张,迎宾纳客,仿佛战争二字,只是王室的游戏,与百姓无关。
凌亦凝感到疑惑——不该这样,萧启一战,启国伤亡惨重,等同毁灭,小小一个启国,国之面积不过萧国王都一城面积,两次战役而已,损兵80余万。80万啊!!!这80万兵士不是人么?不是这些老百姓中走出来的儿子、父亲、哥哥、弟弟???
失去亲人,不悲不痛,这个启国,怎可这样?
凌亦凝看不懂,也不想看懂,更没太大反应,不解归不解,与她有关的事她都不愿深讨,何况与她无关的事?
倒是炙炎彬热情如火,打从一进城起便逢人打探,问东问西。
又在问了,凌亦凝骑在马上停顿,等待,暗自好笑——照这速度,打从进城开始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到城中心,入夜前不会到不了客栈吧?
就在炙炎彬与凌亦凝暗入广上城,大街上‘闲逛’时,隔街甚远的某高塔上,一女子屹立,身姿娇丽,长发飘飘,腰间,还插着一长兵,竟是一把重剑?
她,远看那街道上两人,男的下了马似在问路,女的坐在马上左右闲看,等待,便就轻呵一声冷笑,转身,咻的影飞,一片黄叶飘过,哪还有任何身影?
凌亦凝双眸一瞪,突然甩头回望,远处天边,青天碧朗,有白云如丝,有高塔巍耸,偶一片黄叶飘过,天地宁静。不愧是午后,分外闲懒。
“凝儿,走了。”一旁炙炎彬翻身上马,欲走,轻唤。
凌亦凝望回来,看眼已驱马前行的炙炎彬背影,她双眉微紧,驾喝一声,追去。
金炫澈亲授束缚之法,甲午与蒋风皆是成绩优秀者,但相对而言,蒋风要略胜一筹。
蒋风回来,带了一员黑衣卫随其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大殿……经过君蔻吉时,蒋风略带瞟了她背后正在解结的手,带人径直前走。
“大人,带到。”
“参见大人!”——那黑衣卫就地单膝跪下,双手拱拳,劲喝。
金炫澈冷坐不动,目光森狠,明显不悦,无视已至蒋风二人,突然冷哼。
“该给你定个时限,这般速度要你何用?”
金炫澈正说着,君蔻吉一愣,双手,左右各一边,缓缓扬起。
一旁君子皓差点没忍住喝彩,一脸惊喜。甲午则是双眉一紧,暗怒。
还是冷呵,浅笑而已,金炫澈略一招指,蒋风得令,回身冲带上殿来的黑衣卫一喝。黑衣卫得令,站起,走向君蔻吉,于她身后弯身拾起那被解散的韧绳,扯过她的手,开始上绑。
君蔻吉在看金炫澈了,她知道,身后在绑她的人便是之前在蒙眼堵嘴时候束缚她的人。她解过一次他绑的,她有自信,再解一次。
金炫澈亦在看君蔻吉,发现她已不在抖瑟,神情沉稳许多,这种心态进步的速度,远比她解绳的速度叫他满意,便邪恶一笑,他眼中滑过残冷。
“解不了,就让大虎将你从脚吃起……”
于君蔻吉一愣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身后正在捆绑自己的黑衣卫手轻颤了一下。
“解了……”金炫澈明眸生辉,眉尖一挑,尽显愉悦:“大虎便从他的脚吃起。”
君蔻吉懵住的同时,她身后刚刚系好最后绳尾的黑衣卫双手一僵,傻了。殿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自从鬼马骑兵千夫营正式成立以后,金炫澈再没真正意义上的惩罚过谁……
“开始。”轻吐二字,金炫澈向后一靠,单手支额,唇角飞扬。
君蔻吉后背发冷,莫名心乱如麻——不知怎么了,她突然特别想哭,特别特别难受……虽是被逼迫着换了衣服,洗干净了才押上殿来的,可曾受人有恩,着他人暖衣的温度还在身上;受人之食的感动还在心里……她已不再是曾经对‘百姓’二人毫无感觉的吉公主……她甚至回想过初见金炫澈那天,在深巷中奄奄一息的乞丐……
怎么办?
是人皆命啊!!!
她能活,身后那人就得死……原因多明显啊,只因他束缚不了她,只因如此。那么,是否有一天,当她随了这恶魔身边,一次解不了某结,她亦是死的下场???
身后黑衣卫恭敬后退,立去一旁,君蔻吉甩眼看去,只看见那人淡漠的脸上,毫无表情。
怎会这样?
君蔻吉望向金炫澈,眼泪最终止不住,涌出,滑满两腮:“我解不了……你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杀人了……”
情绪失控,君蔻吉终究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金炫澈一愣,挑眉,小是震惊模样……眨眨眼,他突然吸口气,啧的一声,惋惜。
“解得了一次,居然解不了第二次呀?哦……那好吧!”就在君蔻吉一愣,满面泪水却突然刹住嚎啕,一脸震惊的同时,金炫澈一叹:“小改一点……”金炫澈望向一旁明显满面心疼的君子皓:“她解不了,就拿你喂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