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娘,是我们的错。您打我们吧,我娘这几天身子骨不好,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我们是我爹的子女,父债子还,我们来还!”关水芹的长子扑了上去,抱住了关水芹,高声哭嚎到!
王氏顿时住手了,眼神阴晴不定的看着眼前关水芹和黄世昌的四个孩子,狠狠的说道!
“你们四个从今天起都和我住在一起,这辈子只要我不死,你们不许叫那畜生一声爹,你们听见了没有?你妈呢大舅身前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几个,怕你们的爹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回来祸害你们,你们的爹可不是回来了?你们不许认他,不许叫他,不许看他,你们听见了吗?听见了吗?你们在你大舅的头颅面前给我立誓,现在就发誓!”王氏有些癫狂了,这样的不讲道理的话都说出来了!
关三龙等人想要劝解,却被关子玉拦住了!
“爹娘,四叔四婶,五叔五婶,这事情大伯母做的对,黄世昌那样的人只会拖累自己的骨肉,打今儿气我看不仅是不能相认,更是不能再姓黄了!我看这样吧,把村子里的族老们请来,打今天儿气,他们都改姓关,和皇家再也没了关系才行,否则,你们谁忍心看到他们被自己的亲爹给害了?”关子玉也是被王氏提醒了!
黄世昌想要报复不只是要靠栽赃嫁祸,还有其他的方式,所以借助灌水求母子五人也很有可能!
关子玉倒是不怕阴谋阳谋的,就是不喜欢看见这已经改变的良善的人在受人牵连和欺负!
关三龙等人思索了片刻也觉得这样做比较好!
王氏也听到了关子玉的话,这会儿也不哭闹了!
“就这么办!”王氏拍板定案,之后才看着关水芹一家五口说道!
“水芹啊,我们才是一家人,你看看你大哥现在的样子,大嫂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愿意让这几个孩子改姓关?皇家的孩子,这几个孩子当不起,咱这辈子就老实的做关家人行不?”王氏一脸的泪,红肿的眼,披头散发很是憔悴,谁会拒绝这样的王氏?
关水芹点头,却是为难的看着自己的儿女,而关水芹不知道的是,她的儿女们最厌恶自己留着黄世昌的血,姓着黄世昌的姓,最羡慕的是自己的母亲是关家人,所以他们在饿肚子的时候跟着母亲得到了关家人的照顾!
“大舅娘,我们都听您的,大舅对我们的恩情我们记得住,会一辈子孝敬娘和大舅娘的!”关水芹的长子说完,这事情也算是彻底的定下来了!
当天下午葬了关大龙的头颅,晚上就把里正还有古陶镇上其他比较有名望的人都招来了!
黄世昌和关水芹也是两子两女四个孩子,老大黄磊,改名关子磊,今年二十二岁;老二黄鑫,改名关子鑫,今年二十岁;老三黄娟,改名关子娟,今年十七岁,老四黄雀,改名关子雀,今年十五岁!
关水芹却是激动坏了,明知道现在应该是伤感的时刻,可是那笑容就是不自觉的出现在自己的脸上,这下子总算是和黄家彻底的脱离了关系了!
当年被赶出来,她的四个孩子就已经在黄家的族谱上给除名了,早就不是皇家的孩子,她老早想给孩子们改姓了,可是不敢提,娘家人对他们已经够好的了!
这下子总算是梦想成真的,可是这梦想成真代价太高了!
关家现在能把几家凝聚成一股绳子的人,三房是暗地里的,而关大龙是明面上的,这七年来,关大龙很有大哥长子的风范,把关老爷子做不到的都做到了!
就是王氏也渐渐的近朱者赤,变得比张氏这个女性最高的长辈还要有威严和体面,处理事情也是可圈可点的!
但是现在关大龙买了,王氏殇了,这日子它怎么就不能一直是平安的呢?
黄世昌和二房勾结了,姚家这次嫁女的举动也告诉众人姚家可能要倒霉了,这一次关家又处在了风雨飘摇的境地上!
七年前是内部战斗,七年后却是和关家有牵连的人要害死关家!
二天一早,黄世昌带着官差上门了,却被堵在了三房的大门口!
黄世昌顿时气的牙根痒痒!
“关三龙,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呢?你也不看看你那裤腿儿上的泥巴你洗干净了没有!你瞧瞧你那苦哈哈的德行,你居然敢纵家人行凶,抢劫皇室贡品?你是不要脑袋了吗?”黄世昌尖着嗓子高喝!
看热闹的人都认出来了,这一身太监衣服的总管是谁,真没想到,黄世昌这狗杂碎还活着?
关家大门紧闭,却方便了黄世昌给关家人头上泼脏水!
黄世昌也不在意旁边群众们那厌恶的眼神,说道!
“关家二龙有本事,自己私自窝藏了关大龙的人头想要威胁关家其他几房,本总管怎么说也是关家的女婿不是?这好心好意的去关家二房做调解,没想到关三龙的婆娘厉害啊,这纵着自己的儿子就把本总管带去的皇室贡品都给抢劫走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杀头灭九族的大罪,关家的人要是再不出来,本总管也乏天无力了!”黄世昌说的自己多么的伟大,更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关二龙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损了不少钱财不说,陈氏这个结发妻子也被黄世昌给玩了个半死,到现在下体的血水都止不住啊!
这黄世昌却是更加猖狂的把自己砍下关大龙脑袋的事情嫁祸给了还在家里做美梦的关二龙了!
老百姓们顿时惊呆了,议论开来!
“关家二房可真是可恶,以前就知道这一房的人不地道,人死了他们都能干出来这砍人尸首的事情?真正的丧尽天良啊!”
“可不是?我早就说了,那陈氏一看就是个阴损的面相,这样的姑娘娶进门绝对会累及家声门风,我当年还劝过张氏,可是张氏愣是拿人家的手软,被陈氏的几百个铜板给迷住了眼,这下子好了,取回来一个祸根,害了关家二龙不说,这会儿还把灾难给蔓延到其他几房了?”
娶妻不贤就会给家门招惹祸事,这说法,辽东府的人也是信得!
“我咋觉得关二龙没那个胆子呢?你们说,是不是黄世昌这狗玩意儿干的事情,现在嫁祸给了关二龙?就算是陈氏歹毒,可是关二龙还不至于有那个胆子对自己的大哥尸首下手不是?关二龙打小就见血犯迷糊的人,能不害怕?这事情总不会是请人或者是让家里的下人去做吧?这不是徒留把柄给人抓吗?”
众人的说法各自不同,却都是八九不离十的,村民们正因为朴实这看待问题更加实际,所猜中的也是大部分的事实,黄世昌是越听越心惊,都说到他是如何狰狞的一斧头劈下来关大龙的脑袋了,搞的他们这群人闲的蛋疼亲眼看到了一般!
这说的还真是太真实了,他都不敢听下去了!
“关三龙,你还是快点出来受死,免得真把关家满门都给抄斩了,还连带了这些乡亲们!”黄世昌要把言论转移过去,这一番话却是彻底的炸了窝!
“你说什么呢?都说嘴巴上不长毛的太监最不是个玩意儿,我看这话是说的真真的,关家人是什么人家?除了那二房不是东西,其他的关家人可都是最照看我们这些乡亲的,你在这里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你该不会是自己脏脏陷害不成,就想要煽动我们给你当打手的?你别做白热梦了!”
说话的是个老婆子,看着年岁也不是很大,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是早些年在关家三房打工的邢寡妇!
这邢寡妇五年前就不再关家做工了,现在儿子考中了秀才娶了媳妇儿,女人还嫁给了古陶镇上的一户开杂货店的,这可都是沾了关家三房的恩惠的!
这会儿跳出来和黄世昌对着干也无所厚非!
黄世昌当然也记得这个邢寡妇,要不是长的太黑了,他七年前还真可能对这个邢寡妇下手!
“这不死邢寡妇呢?怎么?您当了半辈子关家三房打的狗还没当够,这是要拖拽着全村人一起给关家三房当狗?”皇室产这次是用的激将法,只是却用错了时间了!
关家的为人,和黄世昌之前的所作所为,黄世昌现在能激将成功才出了鬼呢!
老百姓们顿时围了上来,吵吵嚷嚷的叫骂道!
“好你个狗杂碎,你这是想要煽动啥呢?别以为你走了七年,你之前的恶性我们就忘记了,七年前,哪家的小媳妇儿敢在村子里走?你哪家没丢过鸡和狗?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自己不是个东西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不是个东西了?”
“就是,别以为自己穿了一身皇宫太监的衣服,我们就会怕了你,就是皇帝来了,那也要说一个理字,你在这里仗势欺人双眼是个什么东西?不,我说错了,你从来就不是个东西啊!”
“狗杂粹一样的东西,所以啊,关水芹才会给孩子们改姓关啊,跟着这样的爹活着,那四个孩子还指不定有没有脸活下去呢,说不得都要跳河自杀了,主要是亲爹太丢人啊!”
黄世昌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却听闻说自己的儿女们都改姓关了?这可怎么了得?他干爹还等着这几个孩子接到京城去享受天伦之乐呢,这姓都改了,他还能说话好使吗?
“你们说什么?关水芹那个贱人把我的儿子和姑娘给改姓关了?”黄世昌一把拉住了说话的老头,那老头也是条汉子,一把甩开了黄世昌,还把黄世昌给摔了一个跟头!
“你还知道你是有儿子和女儿的人?瞧瞧你现在这一身太监皮,这天底下的太监有几个是有孩子?就算是又,人家当爹也不会像你这样的无耻,瞧瞧你这德行,惯会给自己的孩子丢人现眼啊!我要是那四个孩子,我就是跳河了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关系!”老头说完脚底抹油,刺溜一声就跑了!
谁都没看清楚这老头是谁家的,而老头却是找个人少的地方,冷笑的看着失魂落魄的黄世昌,有孩子守在身边不知道珍惜,现在孩子没了,才知道厉害了?活该,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而老头儿更是看了看手里的牛皮纸包,冷笑的说道!
“儿媳妇,这恶人想害你的爹娘,公公我可是小小的惩罚了他一回,这烈性的药可是能要了一个太监的命,不过我不会让这人死的太便宜的!”
老头就是木老爹,姚十七的亲爹,这是为关子荣来出气的!
黄世昌等不住了,给三房头上泼脏水哪里有自己的儿女改姓的事情重要!
“姓关的,我这个亲爹还没,你们就敢撺掇着我家那傻婆娘给孩子们改姓?你找死!”黄世昌跳起来对着关家三房的大门破口大骂,随后对着小太监们和官将们吼道!
“砸,给我砸了这大门,冲进去把关家人不分男女老幼的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过!”黄世昌猖狂的要人砸关家三房的大门,可是这些官差们哪里敢?
他们都是辽东府本地人,这关家的威望,他们还真不敢动手,这一次本想着要讨好黄世昌这个老太监的,可是却踢到了关家的铁板上,他们是真心害怕啊!
黄世昌一看没有喊动这些官差,冷哼一声说道!
“你们怕什么?关家是仁义之家,怎么会怪罪你们这些大头差?你们放心,关家有仇恨都冲着我昌公公来,怎么也算不到你们的头上!”黄世昌高声爆吼,目眦欲裂!
他但凡自己是个大力士,这一刻就自己去动手了!还用得着借他人之手出气?
“砸我家的大门?我看谁敢!”关家三房的人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小厮们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在众人的面前摆放上了香案,上面是放着撒了血水的关大龙的牌位!
老百姓们各个叹息起来,这关大龙死也罢了,可是死无全尸,昨天才把新下葬的棺木挖出来,把头颅缝补上去又埋了,这死法也太凄惨了!
真正是丧尽天良啊,死人都不放过!
王氏等关家人一个个都带着孝,冷冷的看着一脸狰狞双目猩红的黄世昌!
黄世昌一看到这染了血水的牌位就开始脑子发麻,说起来他当初砍下人头也是一时气愤之举,他还真心害怕的,这会儿在看见牌位,可不是吓的腿肚子都钻筋儿了?
牌位在大元朝人眼中那就是死人魂魄寄居的东西,这牌位对着你,不亚于关大龙本人对着黄世昌!
黄世昌能不害怕吗?
黄世昌坚定的不想让自己哆哆嗦嗦的,可是他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身子骨啊,黄世昌打着摆子,恨不得直接坐倒在地上,这还能站得住都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关子玉冷笑,苏清玄撇嘴,说道!
“你不是说我大伯的头颅是我二伯砍下来的?那么你这么害怕是为什么?你不是猖狂的带着官兵来我们家要抓我们?可惜了,我们就在我二伯家抢走了我大伯被你藏起来的头颅,根本就没见到什么贡品,再说了,你刚才扬言说你是无劝解的,那么你脑子有病啊,劝解别人还带着贡品去?你自己玩忽职守,你还敢栽赃嫁祸给我们家?黄世昌,昌公公,你说你的责任大,还是我们关家的责任大?真以为我们关家现在没有人咋官府当官,就治不了你吗?”苏清玄一次话,老百姓们顿时拍手称赞!
“说的好,谁劝架还带着贡品去?就算是你黄世昌真的带去,被人抢了,那么对打的罪名也是你黄世昌的,是你自己保管不力造成的,再说了,关家是什么人家?最是厚道本分了,还能强抢贡品?只怕你送给关家,人家都不要呢!不是不屑一顾,而是关家人从来不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木老爹再次出现,这一次换了一身行头,脸上带了一套丝巾蒙着脸!
这打扮在这辽东府也不少见,辽东府是荒蛮之地,凶兽野兽很多,不少汉子去打猎都被毁了容貌,所以带条面巾怕吓着人了,所以木老爹的装扮也没有人在意,只是多看了亮眼罢了!
黄世昌气结,这明明情势一片大好,怎么又反过来了?黄世昌冷笑接口!
“说的真好,关家人不会拿别人家的东西?现在连我儿女都拿走了,姓都改了,还说什么不会拿走别人的东西?真正是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啊!”黄世昌这话骂的难听,老百姓们也愤怒了,更何况是关家人?
关水芹和自己的儿女们羞愧的抬不起头,黄世昌真正的不是个东西,对于关家半点儿感恩都没有,怎么就那么大的怨恨?关家到底是怎么着他了?为了他好才管教他的,他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
关水芹痛极了,羞愧急了,冲出来就扑上了黄世昌!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我当初被你连累的,就差光着身子从婆家赶出来了,儿女们更是被皇家除名了,皇家族谱上七年前就没了我儿女们的名字,你还有脸说关家抢走了你的孩子?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们母子五人被害的还不惨吗?你不思进取,不知道改过,还赌博欠下一屁股债就跑路,你还是人吗?”关水秀的指控比谁都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