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君致点了头，老吴这才停了手。

吴婶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溢血了，样子十分凄惨，顾悦然一时间心中不忍，移开目光不敢看。

她这一辈子，最为惊险的，是被王家明欺负的时候，最为混乱的，就是在京城的那一晚，可是这样面对面的面对暴力，面对鲜血，还是第一次，顾悦然觉得她再为冷静，也难以接受。

殷君致伸出手将她拉到怀里，将她的脸按在胸口，半抱着她走了出去。

殷君致将顾悦然带到外面阳台，夜风吹凉，渐渐的将心头的燥热给吹散了。

“你没事吧？”殷君致伸出手附上她的脸，眼里露出几分担忧：“你应该听我的话，不应该过来的。”

顾悦然感觉好受多了，她摇摇头：“我没事了。只是，觉得有点儿接受不来。”

殷君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顾悦然觉得安心极了，她靠着他问：“如果有一天，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你会这样对我吗？”

殷君致皱了皱眉：“你不会做这样蠢的事。”

顾悦然嘟嘴：“谁知道呢？谁都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殷君致说：“你不会。也不会让你有这样的机会。”

顾悦然就笑了。

殷君致转移话题，问她：“为什么吴婶要针对你？你跟她有什么恩怨？”

顾悦然撇嘴：“我阻了她孙女攀富贵的路呗！”

顾悦然将上次殷君燮生病发生的事跟他说了，殷君致冷哼一声：“真是人心不足。殷家待他们如家人，倒是让她们生出了这非分之想来。”

顾悦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本来嘛，就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走！你要是真这样说，当初我跟你求婚，岂不是也是厚颜无耻？”

“他们怎么能跟你比？”殷君致皱眉，很不喜欢她这样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顾悦然摇头笑道：“论起来，他们虽然是佣人，可是也在你们家做了几十年了，这些年你们家也有帮衬他们家吧？他们家可是比我们家富贵多了，要是走了出去，外面的人肯定是更愿意巴结他们，也更愿意给他们面子，这是人之常情！”

殷君致不喜欢她这样说：“就算是再多的钱，他们也比不上你们家一个手指头。你不用妄自菲薄！”

顾悦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是是是，你说的对。我肯定要比他们高贵啊，要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娶我呢？我知道，我肯定是配得上你的。”

“知道就好。”殷君致捏捏她的鼻子，又将她紧紧抱住，过了好一会，才说：“对不起！”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伤害她，给她委屈的，竟然是他殷家的人，这实在是太打他的脸，也让他心里恼火极了。

“不要说对不起。”顾悦然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她抱着他的腰，轻声说：“你不欠我的，真的！”

相反，是她欠他良多。

两人都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殷君致才拉着顾悦然走出来，在拐角遇到殷君燮，他看着顾悦然张了张嘴，神色愧疚：“对不起。”

顾悦然摇摇头：“跟你没有关系。”

可是殷君燮心里还是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他抿了抿嘴，过了好一会，才又开口：“放心，画展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顾悦然知道他心里存了愧疚，无论她如何说，他都不可能当做是没发生过，因此她也就不再劝他了，只笑着说道：“好啊，那我就期待了。”

殷君燮点头，转身往下走。

三人来到客厅，老吴已经将收拾过的吴婶弄了过来，殷君致拉着顾悦然在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吴婶，“说吧，你为什么要设计悦然？”

虽然他们已经猜到了答案，但还是要听她说一遍。

吴婶抬头看了顾悦然一眼，带着几分怨恨：“她不配做殷家的大少奶奶！”

殷君致目光森寒：“她配不配做殷家的大少奶奶，还不由得你来说话！”

吴婶颤抖了一下，到底还是鼓起勇气：“大少爷啊，我知道你心里怨怪我，可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她名声多么臭，她先前跟王家明闹得那些就不说，可她不应该嫁给你之后，还去勾01引二少爷！”

殷君致还没有说话，殷君燮已经怒喝出声：“闭嘴！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往大嫂身上泼冷水，我看你根本就是冥顽不明！”

吴婶傻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殷君燮竟然会这样对她一般，在她心里，殷君燮就跟她的亲孙子一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