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洋芋不去。洋芋说:“放心吧娘,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和孩子。强扭的瓜儿不甜,娘也不要为难疙瘩。”
疙瘩生气了,疙瘩质问洋芋:“洋芋,是不是还要我给你跪下?”
洋芋一边擦眼泪一边下炕,洋芋不声不响地跟着疙瘩来到曾经属于他们自己的新房,几十年光阴荏苒,两个人的心里都磨起了老茧。不过今夜,洋芋却显得有点被动,她对疙瘩说:“疙瘩哥,我不强迫你,那样的事情需要两相情愿。”
疙瘩涌上来一股强烈的报复心理,疙瘩眼前再现了狗剩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洋芋可能还不知道狗剩已死,此刻的疙瘩想把洋芋捏碎!疙瘩把洋芋扛上肩,重重地撂到炕上,那绝对不是主动,而是一种强烈的虐恋!洋芋被剥光了衣服,透过窗子上的星光疙瘩看见一条褪光毛的肥猪……疙瘩好像在实施一项伟大的使命,疙瘩的顶天柱适时地膨胀,疙瘩非常蛮横地杀进洋芋的城廓。疙瘩享受到了一生中不曾有过的享受。
原来,撂荒的土地好久没有耕耘,那里边杂草丛生,土地板结,犁铧插进去时感觉到了巨大的吸力巨大的收缩功能,好像要把疙瘩吸进山的腹腔。疙瘩搭弓射箭,箭箭穿心,两口子同步销魂,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期。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几个月没有下雨,一大群鸟雀子正在门前的树上欢唱。疙瘩坐在娘的炕上,两个儿子坐在疙瘩的两旁,疙瘩看洋芋尻蛋子肥肥的,脸上显出中年女人才有的红晕,咋看咋舒心。洋芋把煎饼跟米汤端上炕,木盘里放着一碟辣子一碟韭菜,疙瘩吃得狼吞虎咽,疙瘩几个月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
吃过饭洋芋为疙瘩牵马,疙瘩翻身骑上马背,洋芋指着村口歪脖树下站着的水上漂,对疙瘩说:“那个女人每天都站在那里。如果疙瘩有意,洋芋不介意把那个女人娶回……”
疙瘩骑马走过水上漂的面前,快马一鞭扬长而去。身后,传来水上漂失望而带点哭声的呐喊:“疙瘩哥——妹子给你留门。”
疙瘩重新找回了自己,疙瘩开始给自己定位,疙瘩不再那么狂妄,动辄杀人,疙瘩回归了理性,完成了又一次蜕变。凤栖县北的烟土快收购完了,疙瘩又组织人到外县去收。当然疙瘩也没有忘记菊花,疙瘩打算大烟收购结束以后亲自渡过黄河到河东去找,疙瘩无论如何也要把菊花找回来,他的儿子离不开娘。
靳之林没有食言,靳之林回到山寨以后就安排他手下人按照疙瘩所提供的情报在山西境内寻找菊花。大约半个月以后寻找菊花的人回到了山寨,非常遗憾地拿出了菊花的一绺头发,他言道菊花已经在一座寺庙里出家……女人给曾经的丈夫捎头发是一种暗示,意味着斩断情丝,从此天各一方。
靳之林想了一天,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疙瘩他娘,靳之林认为疙瘩娘是一个有主见的老人,靳之林想跟老人商量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疙瘩娘说:“你把那座寺庙的方位告诉我,这件事不急。我估计日本鬼子快完蛋了,等到王师光复山西之时,我带上两个孙子亲自去寻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