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李妍感到z首长明显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把李妍搂紧,嘴搭在李妍的嘴上,拼命地亲,显得疯狂而激动:“李妍,为你而死,我愿意。”
几年来几乎都是z首长主动,李妍像一个木偶一样被首长任意摆弄。可是那一天夜里李妍感动了,拉z首长睡在自己身边,替首长脱掉衣服,莲藕似的胳膊搂着首长问道:“是不是你们相互间斗得很残酷?”
z首长第一次用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我的确有些疑惑,这样内耗究竟为了什么?算了,有些事你本来不该知道。只要我这次能够顺利过关,一辈子我都打算做你的奴隶。”
男人的诺言是女人的鸦片,李妍被一种幻觉感染,这是结婚几年来z首长对李妍说的最有人情味的几句话,足够李妍一辈子受用。李妍用女人的温柔化解z首长内心的阴冷,给首长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睡吧,我知道怎样对付他们。不过你得听我一句,凡事不要太死板,也不要太认真,站队很重要,千万不要站错队。”
果然,第二天吃过早饭,来了中央专案组几位领导,z首长还是去开会,进来一个警卫战士把小路飞抱走,谈话就在李妍的办公室兼寝室进行。首先一位领导对李妍宣读了延安整风运动的政策,鼓励李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对组织绝对忠诚,抱着对革命负责的精神,揭发z首长的作风问题。
谈话整整进行了一天,那一次谈话对李妍来说终生难以忘记,中央专案组几位领导轮番进攻,又是威胁又是循循善诱,又是拿李妍的出身问题恐吓李妍,反正无所不用其极,李妍始终一句话:“我俩是自由恋爱,我主动、我愿意。”
那天晚上z首长破天荒没有回家,后来听说z首长被隔离审查。那几天李妍每天都接受专案组的调查,工作组实施车轮进攻,从李妍的答话中寻找破绽,李妍到最后索性微闭着眼,一言不发。
终于有一天,z首长回来了,看起来精神尚可,整个人瘦了一圈,工作组面对夫妻俩宣布:“你们顺利过关。”
仅仅几天没有见面,恍惚中好像过了几个世纪,李妍终于认识到,她跟z首长已经休戚与共,谁也离不开谁。因为革命这个字眼有时看起来非常抽象,不一定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对你进行惩罚,有些事经过几十年的磨砺以后终于验证非常荒唐,但是当时你却意识不到。李妍从一开始就被冠以“资产阶级小姐”,李妍需要z首长的保护。而z首长同样也需要站队,需要坚定不移,更需要灵活机动。
不过从此后z首长才真正把李妍当作一个妻子,再也不跟李妍宣传什么革命理论。李妍准备了许久,根本不可能去前线锻炼,因为照顾好首长的衣食起居同样也是为了革命。
历史上每一次大的政治运动都会有褒贬不一的论述,笔者不是政治家,但是也不可能越过那些年代去妄谈什么人性。人在社会上生活,总也摆不脱历史的羁绊。一九六六年的文化革命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我们这一代“老三届”已经到了耄耋之年,诸多感慨无从诉说,只能用一个名词来概括: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