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姜秉公一觉醒来,春日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屋子,屋子内透亮而温暖。看见李明秋坐在茶几上一个人喝茶,心里头感觉奇怪。记忆中好像昨晚上几个人围在一起打麻将,一直战斗了一个通宵。天亮时分李明秋回家,姜秉公和陈团长二人睡在邢小蛮家客厅的炕上酣睡,一觉睡下去就有点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时方才记起自己亲自带领的狮泉镇的秧歌队还在凤栖。
姜秉公本身睡觉时就没有脱衣,这阵子有点迫不及待地跳下炕,端起李明秋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说:“弄点吃的,吃完饭后上路!”
李明秋把姜秉公拉得跟自己坐在一起,说话的声调有点悲戚:“秉公贤弟,为兄我真佩服贤弟的人品。”
姜秉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明秋说这话什么意思,慨然道:“明秋老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咱弟兄们不必掖着藏着。”
谁知道李明秋把话说得更加深远:“男人家这一辈子,什么事都可能遇到,大丈夫肚里能撑船,对不?”
姜秉公从座椅上跳起来,双手叉腰,有点迫不及待:“明秋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把话挑明,天大的窟窿有地大的补丁!”
李明秋尽量把事情淡化:“昨晚咱们打麻将,城墙上的士兵糟蹋了秧歌队几个婆娘。”
姜秉公一下子头大如斗,抓住李明秋的衣领好似要跟李明秋拼命:“我看你们这是事先串通好了,欺负我姜秉公无能!”
李明秋腾出一只手把窗帘拉开,姜秉公扭头一看,院子内齐刷刷跪倒了一大片狮泉镇的男子汉。
姜秉公松开李明秋,反身一脚把门踢开,两只手抓起跪在前面的高根堂高明堂的衣领,厉声吼道:“咋回事?给咱说清!”
李明秋站在身后,显得格外冷静:“贤弟,刘军长嘱咐李某带你去笔架山下看看,今早,刘军长盛怒之下,枪毙了十几个强奸民妇的官兵。”
姜秉公抬头,看见了四面城墙上脱帽致哀的士兵,那些士兵们也不知道是在祭祀他们的同伴,还是为昨天晚上的鲁莽忏
悔,院子里跪倒的,全是狮泉镇的男人,女人们不知道去了哪里。姜秉公突然仰天长叹:“天灭我也!”
皮鞋敲击路面的响声由远及近,走到大门口戛然而止,大门自动打开,全副武装的刘军长带领着他的下属鱼贯而入。院子里狮泉镇跪倒的男人自动站起来,怒目而视,空气遽然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