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二也懂一点历史,胡扯道:“那里,靳兄乃姜子牙,胡某顶多只能算作申公豹”。
靳之林也不去纠正,反正大家都是为了取乐。靳之林提出一条建议:“今年咱们在这里收购大烟,说到底是亏了烟农,这样的生意也只能做一次,明年是什么形势谁也无法说清。让疙瘩给咱买上几群羊,给那些交烟大户每家分一只,凤栖城里没有回家的商贾也吃羊肉过年,这样花不了几个钱,还体面。”
胡老二喜欢热闹,又调侃道:“凤栖城里可能还有没有离开的老维子(对维族同胞的贬称),请几个过来,给咱们烤羊肉。”
靳之林摆手:“谁都不请,咱们偷偷摸摸过年,不要让那些客商摸清咱们的底细。凤栖城里可以热闹,郭宇村绝对要平静,往年怎样今年照旧怎样。”
胡老二有点气馁:“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疙瘩这次完全站在靳之林这边:“靳兄说得在理,大烟销售结束咱怎么庆祝都可以,目前这一阶段还是要稳妥一点,就是买羊也不需要买许多,凤栖城里招呼那些商贾很有必要,没有必要给烟农分羊。烟农们挨砖头可以,见不得挠痒,你给他分羊他还以为你赚了他许多。有些人是毛鬼神,不宜人敬。”
靳之林一直认为疙瘩是个老粗,这几句话说得很有哲理,看来人不可以小觑。靳之林好像还有一种忧民意识,经疙瘩这么一说,也认为给烟农们分羊不妥,从客观上讲有点对烟农们下手太狠,可是怎么弥补都不合适。
胡老二却谈了他自己的看法:“逑!为人不亏人,永远是穷鬼!咱守在这里几个月,把獾套住了,不吃可惜!”
门外汽车响,大家知道李明秋来了,李明秋未曾进门先闻其声:“刚才我去了卧龙岗,曹武直告诉我靳兄在这里。”
靳之林问道:“曹武直还说什么?”
李明秋进屋,把当年并不多见的虎皮大衣脱下,才说:“曹武直说,东洋商贾来过,肯定跟调拨大烟有关。李某有一句话相劝,不知道两位老兄愿不愿意听?”
胡老二刚想张口,靳之林摆手:“想来咱们年纪差不多,仁兄有什么高见?愿闻其详。”
李明秋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就目前来说,河西的大烟不宜调拨。明秋有一种预感,目前国际市场上毒品紧缺。明年三四月再出货,价格可能还要倍增。”
胡老二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神!人称你小诸葛,名副其实,跟靳老兄分析得一模一样,看来会干的不如会算的,我们正在商量今年的年怎么过。明秋还有什么高见?”
李明秋还是一本正经:“明秋家里还有久病卧床的岳父,还有八十岁的岳母,可能两个儿子过年还回来团聚,原谅不能陪大家一起过年。不过今年跟往年不一样,过年应该尽量低调,不要声张,因为大烟还没有调走,钱还没有赚到手,任何一点失误都会引起烟农跟咱们对峙,到那时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