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开始流连,继而眷恋,继而不舍,继而潜移默化为某种烈焰般的疯狂,终于让他愿意接受她所有的好或者不好,心甘情愿,认可自己非她不可的爱恋。
而他之于她呢?
仅仅是贪恋着他的年轻俊美,舍不得他的毁灭吗?
或者一边想念留恋着他,一边还能坦然地接受其他男子的爱意,与他们翻云覆雨?
她是如此地年少轻狂!
她的爱情是如此地浮华浅薄!
给人扔在冷清的角落里的,仿佛不是她,而是他。
她似乎正扬着嘴角得意地在他身上踩来踩去……
他握着茶盏的手在颤抖,克制不住地便想将茶盏砸到那女子头上。
但他定定神,只咬着牙吩咐道:“来人,给她洗浴!她……太脏了!”
卓锐不敢迟疑,忙令人把她带出去,亲自去叫人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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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身旁仿佛有动静。
唐天霄抬头时,却是靳七不知什么时候被请过来了。
他捧着一个包袱,俯身陪笑道:“皇上,是不是把裹下伤,把衣服换一下?”
唐天霄低头看时,自己被可浅媚打着的地方衣衫破碎,满是血污,有半干的,也有新流出来的。
他苦涩笑道:“她下手可还真狠!”
他始终没觉得那伤口怎么疼痛,倒是没受伤的心口一阵阵抽搐般地疼痛着。
隐约便明了可浅媚为何一鞭落下后便不敢再动手,由着他捉她捆她,甚至,打她。
她心里有别人,也许别人的分量更重些,可她心里到底也有他。
她敢对大周皇帝动手,可却不晓得该怎样对曾经朝夕相处的爱人动手罢?
其实……她并不够狠。
他黯然一笑。
他竟会为此觉得有一丝安慰?
帝王的爱情,竟然可以如此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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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虽然长而狞狰,到底只是皮外伤,有靳七帮他敷上宫廷特制的上等伤药也便够了。
再换上洁净的常服时,唐天霄的心神已安定了些。
挺直身体走出屋子,他站在廊下,默然望着庭中纵跃啄食的雀儿时,另一边的屋子里,卓锐送出了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
他皱了皱眉。
卓锐忙上前低声回道:“因淑妃久久未醒,呼吸甚是微弱,微臣怕有个好歹,斗胆请了民间的大夫先过来稍作诊治。”
唐天霄冷哼一声,道:“有个好歹又怎样?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留她作甚?”
卓锐便垂手不语。
唐天霄想着卓锐所说的久久未醒,只怕是指可浅媚连被人泡入水中洗浴许久也不曾清醒,心里又微觉焦灼,瞥他一眼,又忍不住问道:“大夫怎么说?难道她这等有能耐,还会那么容易就死了不成?”
“皇上放心。”
卓锐忙道,“大夫也说是一时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应该无甚大碍。头部受的伤一时却看不出深浅,若是脑部受了创,近期可能会有头疼、呕吐等症状。”
唐天霄冷笑道:“她还头疼?朕遇上她,才真的头疼!”
卓锐不敢接口,悄悄望向那间屋子,使了个眼色。
屋子里便娉婷走出一少女,提了一盆衣物站在门前问道:“哥,这些衣物怎么办?”
卓锐忙道:“皇上在此,小妹不许大呼小叫!”
卓小妹便急急跑来见礼,顺手将那衣物搁在了唐天霄跟前。
唐天霄素性随和,纵然心绪再烦乱,也不至迁怒一名闺阁弱女,点了点头道:“不在宫里,也不必如此多礼,忙你的去吧!”
卓小妹应了,看了卓锐一眼。
卓锐便道:“那可淑妃的衣物和佩饰,如何处理?”
唐天霄只想着那衣服上沾着的另一个男人的气息,便觉怒不可遏,沉声道:“这点小事也来问我?那些脏东西还不扔了?”
卓小妹忙端过衣物,待要走,又悄声问她哥哥:“这鞭子也扔了?看来挺贵重的。”
卓锐道:“扔了吧!”
卓小妹在脏里翻着,却又抓出了一样东西,继续问道:“这个荷包不值钱吧?不过倒还精致,我可以留下来自己玩吗?”
卓锐便不说话,只拿眼望向唐天霄。
唐天霄一眼望去,竟是盛着两人所结头发的那只月白色荷包!
他自午间再度和可浅媚碰面,便已留意到她通身深色衣裤,素常从不离身的荷包已不翼而飞,只当她割爱离去时一定也随手弃去,口中虽说不出来,心里的确难受之极。
此时蓦地见到,他已忍不住一伸手便将那荷包取在手中,小心打开时,里面的同心结却是整洁光亮,一丝不乱。
再看那荷包时,也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他问道:“这荷包,她放在哪里的?”
卓小妹答道:“哦,她用丝绳穿了,贴身挂在胸前,藏在小衣里。我本来还以为里面不知藏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卓锐忙瞪他妹子,“不许胡说,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