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霄正看到一处提到自己的文字,“我当为君取周帝之首。但功成日必残花败柳之躯矣,怎堪复侍于君前!君其三思,勿负当日白首之约!”
他居然全身都冷了,手足冻僵了般动弹不得,竟由着可浅媚慌慌张张将那些信笺都夺了过去,冷眼看她一行泪水,一行汗水,呜咽着把她自己的满纸相思焚作灰烬。
终于,连画轴也焚尽了,只余了袅袅的青烟缓缓向窗外飘荡。
她已跪不住,疲倦地坐在火盆边,紧紧地抱着肩,低低地闷着头,再不看他一眼。
她膝间的伤处已经裂开,鲜血映透了素裙,像雪地里突兀地开出的两朵牡丹。
唐天霄似连心都被某种冷意冻得失去知觉,而头脑终于在针扎般的疼痛里冷静,出乎意料地清醒着。
他盯着她那张惨白的面颊,徐徐道:“李明瑗,南楚时曾封信王,南楚末帝李明昌的第七个弟弟。据说其人才识过人,优雅俊美,风清骨峻,向得南楚那些冥顽不灵的遗民们拥护。原来,你也是他的人。你是为了他才委屈自己前来侍奉朕!那个卡那提……”
唐天霄自嘲一笑,“怪不得你躺在他身下,凭他怎么逗引也如木头般动也不动。原来他是和朕一样的可怜虫!你只是为了你的心上人才委屈自己跟了一个男人接一个男人!”
可浅媚捏紧了拳头,将头埋得更低,一滴滴的水珠落到漆黑的砖面上。
“怎么,你伤心了?”
唐天霄捏她的下颔,逼她抬头,“你待他掏心掏肺,连写字都一笔一划地认真学着他,他待你却很不怎样呀!瞧瞧,明着给你一幅画儿表达他的相思和眷恋,暗着却把你的深情表白一个不落地全还给你了呢!你要烧他的东西,是不是也觉出他的薄情了?”
他凄凉笑道:“朕也着实幸运,待许多人薄情,待你却还真心。你一时冲动叛了他,救了朕,到底是因为感激朕的多情,还是因为怨恨他的薄情?你那时说,想死在那里算了。朕竟以为你对朕也如朕对你这等多情,如今瞧来,多半是他利用你消遣完朕,却不曾如最初许诺的迎娶你,反而又把你当作棋子丢给了卡那提,所以你伤了心吧?”
他握住她的衣领,用力一扯,已将她的上衣扯裂,撕落,露出半边洁白的身体。
看着如此美好,干净,莹洁,白玉般一无瑕疵。
他慢慢抚向她半裸的躯体,滑到肩窝和肩窝下方。
当日她和他九死一生从荆山那破庙里逃出,他曾见过那里有可疑的印记。
她曾说其实并不曾发生什么,他未必信,却只是更温存地百般待她好,不肯在她跟前露出一分疑忌。
只要是男人,便不可能不计较那样的事;可他认为那不是她的错,所以只是千方百计要找出暗杀他以及欺辱她的人。
如今看来,一切只是她自愿吗?
为了她的心上人,先委身于他,再失.身于那个卡那提?多半……还有李明瑗本人。
她在荆山失踪那么久,除了那两三处吻.痕,并没有未受一点伤害,却决然地离开他们,也许就是因为心不甘情不愿地发生了一些事。
这么想着,唐天霄呼吸愈发粗重,忽吼道:“说!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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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