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按照早先和夜轻染赛马回来的路线原路向皇宫而去。骏马穿街而过,比回来时还快了一些。她心里一边寻思着容景是何等人物能陪皇上下棋,让云老王爷如此厚待,且轻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她免去牢狱之灾;一边想着若是被发现她不是云浅月的话,是否要编一个失忆的借口。
不知不觉行了一半路程。
“月姐姐。”就在李芸寻思的空当,对面一辆华丽的马车驶来,错身而过。车帘掀起,里面探出一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对李芸轻喊了一声。
李芸从来到这就一直听到月妹妹个不停,如今总算听到了不一样的称呼,她勒住缰绳,转头看去,霎时被车内女子探出的绝色容颜惊艳了一把。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而且这么柔婉如水的女子。
“恭喜月姐姐今日躲过了一劫。玉凝早先还一直担心,如今见姐姐平安,总算放心了。”秦玉凝看着李芸,笑得温婉,声音也极是柔软。
李芸想起她醒来时彩莲提起过丞相府的玉凝小姐。今日早上多亏她说景世子和染小王爷进宫了,那些欺负她的女子才离开。她看着秦玉凝,对上她温婉关心又明显放松的神色,淡淡友好的一笑,“谢妹妹记挂,没能去成刑部大牢的确是喜事。”
秦玉凝闻言用帕子掩嘴轻笑,“瞧姐姐这话说的,有景世子和染小王爷出手相救,姐姐想去刑部大牢住着也是不成的。妹妹早先一直担心,去了秦太妃宫中想找太妃老人家出面保下姐姐,太妃说你不会有事我还不信,后来得知姐姐有贵人相助脱险,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白担心了。”
“多谢妹妹一番辛苦。”李芸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谢。想着怪不得在观景园中不见这个女子,原来是去了秦太妃宫内。秦太妃是谁?怎么会断定她不会有事?
“月姐姐太见外了。你我姐妹哪里还用说这些客套话。”秦玉凝嗔怪的一笑,看李芸骑马是向皇宫方向,不由讶异,“月姐姐这是又要进宫?”
“嗯,是去接景世子。”李芸点头。
秦玉凝一怔,美眸闪过一丝什么,随即笑道:“妹妹刚刚听说景世子要去云王府,以为姐姐在宫门等候呢,不承想从太妃宫内出来没见到姐姐。想着以姐姐的性子定然不耐烦等候人先回府了,可是如今姐姐这是为何又去皇宫?”
“还不是爷爷非要我去接人,我不去也得去啊。”李芸苦下脸。想着这个女子虽然温婉,从这几句话来看,她也不简单。
“原来是这样。那姐姐快快去吧。景世子想必也该从皇上那里下完棋出来了,要是让景世子等姐姐可就不好了。妹妹不耽误姐姐了,改日再找姐姐一聚。”秦玉凝看到李芸苦下的脸,了然一笑。
“好。”李芸点头,双腿一夹马腹,再不逗留,向皇宫驰去。
在她身后,秦玉凝收了笑意看着李芸骑马驰远的身影,垂眸沉思。许久,直到看不到李芸身影,她才慢慢落下帘幕。
丞相府的马车继续向前行去。
李芸感觉身后一直纠缠的视线,想着这个玉凝小姐也很有意思,复又想这里的古人都很有意思。她好笑地摇摇头,摆脱满脑的心思,向皇宫驰去。
“云浅月,你站住!”行了不远,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李芸勒住马缰,只见对面驶来两辆华丽的马车,车帘同时掀起,现出两张熟悉的容颜。这二人她刚刚在观景园内都见过,正是和清婉公主要好的粉衣女子和绿衣女子,若是没猜错的话,一人是彩莲口中荣王府的二小姐容铃兰,一人是孝亲王府的小郡主冷疏离。她眉头微蹙,想着这一路皇宫之行还真是一波三折。
“我告诉你云浅月,你别得意。你以为有我哥哥和染小王爷保你就能安然无恙了?太子殿下永远也不喜欢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你也休要妄想我哥哥和染小王爷会真心对你好,他们不过是看在云老王爷和云王府的面子上才出手救你。你以为你是谁?”粉衣女子瞪着云浅月,语气尖酸刻薄。
李芸冷漠地看着她,容景是她哥哥,那么她就是荣王府二小姐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你也不拿镜子照照,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哪个男子会真心出手救你,你也配?要不是你命好出生在云王府的话,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千百回了。”容铃兰又道。
李芸心中恼火,但还是出于礼貌等她说完,眸光微冷,“你说够了没有?”
容铃兰触到李芸冰冷的视线,身子一颤,但还是有恃无恐地嚷道:“说够了怎么样?没说够又怎么样?”
李芸懒得再理这个女人,不再看她一眼,一挥马鞭,从她身侧风驰而过。
“该死的,云浅月,你站住!”容铃兰大怒。
李芸恍若不闻,转眼便打马驰出老远。
容铃兰看着云浅月头也不回地离开,恼恨地放下帘幕,对着车夫怒道:“快赶车!我要回去找爷爷问问,哥哥为什么要出手救这个蠢女人。”
荣王府的车夫不敢耽搁,马车快速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