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煜顿时一噎,道:“点穴之术属于秘术,天下间会者寥寥无几。荣王府是点穴之术正宗之门,但因为荣王府祖训,所以荣王府子女得传者也是凤毛麟角。如今荣王府会百步点穴之法的也就只有容老王爷和景世子二人了。你要是想学的话,真得嫁入荣王府,还得嫁给嫡系一脉。老王爷年逾七十,你是不能嫁了,王爷和王妃早在十年前故去,所以,唯一能嫁的人就是景世子。”
云浅月闻言立即没了兴趣,摆摆手,“算了,那我还是不学了。”
“月姐姐就算想学,怕是也不能学的,如今不想学正好。你的身份可不同于别人,将来是要入宫的,皇上怎么能允许你嫁入荣王府?嫁入太子府还差不多。”秦玉凝捂着嘴笑起来。
云浅月脸色瞬间黑了,她发现这个秦玉凝不是一般的讨人厌。她不爱听什么她偏说什么。她看着她,忽然不客气地道:“那可未必,我这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任何女人会的东西都不会的人,怎么可能入宫?再说云王府不只是我一个女儿,一抓一大把,别的没有,就女人多得是。皇上圣明,自然不会选我的。秦小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秦玉凝笑着的脸顿时一僵,云浅月一句秦小姐就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她小脸忽红忽白片刻,讷讷道:“月姐姐恕罪,玉凝所说不过都是大家的认知而已,若有不当之处,是玉凝不知事,还请月姐姐莫怪玉凝一时嘴快。”
“我以为秦小姐是这京城第一才女,连皇上都称赞不已,内心也实为感佩你的才华。不承想却是人云亦云之人。大家的认知等于事实吗?圣祖爷祖训未曾言明入宫的云王府子女是嫡是庶,未来如何还未可知。再说我已经立誓,不会入宫,更不会入太子府。所以,你明白自己一时口快就好。若是以后我再听到半句这种荒谬的说法,别怪我不顾你我相识一场的情分。”云浅月冷冷瞥了秦玉凝一眼,扔下一句话,大踏步向前走去。这个秦玉凝与她志不同道不合,不是一路人,得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任何碰触她底线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承受得住不,不能承受以后就别再惹她,省得自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秦玉凝的小脸忽红忽白。
夜天倾脸色瞬间阴沉。从那日皇宫云浅月发誓断情决然离去之后,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她如此决绝地和他撇清关系。一时间怒气直冲脑门,出手去抓云浅月。
云浅月察觉夜天倾的意图,刚要躲开,旁边轻飘飘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夜天倾。她抬眼,就看到容景淡然从容的脸,温润雅致,一如既往。
容景看着夜天倾,淡淡道:“烦请太子殿下住手。容景受云爷爷托付,照拂于她,任何人在我面前,都不能动她分毫。”
“景世子照拂得未免太过了。衣食住行都统统照拂也就罢了,连私事也照拂不成?”夜天倾沉脸看着容景。
“云爷爷既然托我照拂于她,她如今便没有私事。”容景淡声道。
“是真正受云老王爷所托照拂,还是景世子别有私心?”夜天倾冷眼看着容景。
“太子殿下要如何说都可以。只是如今不能当着我的面对她问罪。”不动声色,轻缓的语气是他惯有的不紧不慢,“浅月说的也未必不在理。一切还未有定论,有些事情的确言之过早,秦小姐的确不该胡言。太子殿下贵为储君,又何必连几句气话也听不得?”
秦玉凝本来惨白的脸顿时面无血色。她看着容景,一时间眸光含泪。
“就是。月妹妹说得虽然不中听,但也是在理的。太子皇兄莫要气了。将来到底如何还是要看父皇圣意。太子皇兄为了几句话就要拿月妹妹问罪,实在太不明智。”夜天煜此时也开口。
“谁说我是要对她问罪了?”夜天倾只觉一股滔天怒气憋在心口。
“不是问罪最好。即便问罪,也要等她回到京城再说。那时候容景与她再无瓜葛,定然不会干涉太子殿下。”容景看着夜天倾,瞥了冷着脸的云浅月一眼,撤回拦住夜天倾的手,如玉的手指轻拂了两下被夜天倾碰到的衣袖,宽大的袖摆瞬间齐齐落下一截,轻飘飘落在了地上。他看也不看一眼,语气疏离冷漠地道:“太子殿下和四皇子、秦小姐在此止步吧。”
夜天倾看着被容景斩断的衣袖,面色一变。
容景抬步向前走去,见云浅月站着不动,瞥了她一眼,“还不走?磨蹭什么?”
云浅月立即抬步跟上,忽然心情很好。她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秦玉凝冷淡地道:“秦小姐,以后我们不是朋友,我家中姐妹多得数不过来,却没有一个姓秦的。”
秦玉凝面色一灰,没想到她一句话就惹恼了云浅月,还让景世子不喜,一时间后悔莫及。
云浅月再不看秦玉凝,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