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裳端着饭菜上来,第一道就是芙蓉烧鱼。云浅月也不招呼容景,拿起筷子就吃。容景笑看了她一眼,也拿起筷子。二人都不说话,房中静静,只有菜香缭绕。
饭后,云浅月四仰八叉地躺在容景的软榻上,吃饱喝足好想睡觉。不等她闭上眼睛,只听容景对外面吩咐:“青泉,你带浅月小姐去我书房!”
“是,世子!”青泉应声道。
“不要,我要睡觉。”云浅月对容景摇头。
“还想不想明日吃芙蓉烧鱼?若是不想吃的话,那你就睡吧!”容景看着她。
今日才吃过,明日不吃也行。云浅月摇头,“不想!”
“我说的明日是指以后,这芙蓉烧鱼放眼天下也就我身边有一人会做,你确定你现在要睡觉,不去书房?”容景挑眉道。
云浅月躺在软榻上纠结,半晌坐起身,没好气地道:“不吃又死不了。被你说得我好像有多馋似的,离了芙蓉烧鱼还活不了了?”
“你虽然不馋,但这等美味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到的。”容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玉的手轻轻敲击桌面,发出铛铛的响声,他温润的声音清浅却清晰,“想想这一生如此漫长,明日不吃是没什么,后日不吃也没什么,可是一辈子都与芙蓉烧鱼无缘岂不是可惜?”话落,他见云浅月还不动,便对外面道:“行了,你去做别的事情吧!她不去书房了。”
“谁说我不去了?”云浅月站起身,抬脚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容景,“不是说你教我吗?难道就我自己去书房,你不去?”
“你先去,我要去爷爷书房一趟。”容景道。
云浅月再不说话,抬脚出了房门。青泉见她出来,立即带着她向容景的书房走去。
容景看着云浅月跟在青泉身后踢踢踏踏地走路,笑了笑,收回视线落在被她喝的那杯茶水上,凝视半晌,声音低不可闻,“毛尖吗?什么人让你如此深埋入心?夜天逸吗?”
容景的书房距离他的主屋并不是太远,不出片刻青泉就带着云浅月来到了书房。云浅月对青泉摆摆手,“我自己进去吧!”
青泉点点头,云浅月推开门走了进去。入眼处有好几排书架,每一排书架上都罗列着大约百本书。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人文地理,图文解说,武学类、医学类、药学类、毒术类,人物传记,江湖趣事,甚至还有市井的小人故事,当真是包罗万象。她一排排走过去,走到尽头,只见尽头处不是墙壁,而是一面水晶帘。
她挑开水晶帘,眼前刹时明亮,只见里面空无一物,中间立着两个巨大的石柱,它们搭建成了天台。石柱中间是用白玉石做成的台阶,直通上面,约有几层楼高。她回头看了一眼,抬脚上了台阶,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爬到上面,只见上面是一个八角亭台。
亭台有两间屋子大小,四面用一种剔透的透明墙围住,正中间摆放了一张白玉桌。桌子上放了一套茶具和几盘糕点,桌子旁放了两把软椅、两张软榻,桌子后面是一排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地罗列了大约百本书,此外再无别物。
云浅月走到透明墙前伸手去摸,触手的感觉温凉光滑,她不由心里暗骂:这家伙真是有钱烧的,用水晶来做墙壁当透明的玻璃用,奢侈到家了。透过透明的水晶向外看去,居然越过紫竹林将荣王府的一切情形看在眼底。她想着:果然是个好地方。怪不得那个黑心的家伙在他老爹老妈死了之后又久病十年居然都没被人从世子之位上拉下去,原来都是托了此地的福。就在这里看着,荣王府发生屁大点儿的事儿都瞒不过他,他如何能被人拉下去?
云浅月看了一圈,打了个哈欠,转身歪倒在软榻上闭上眼睛。
不多时,下面的门吱呀一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步履是她熟悉的轻缓疏浅。云浅月恍若不闻。须臾,那人抬脚走了上来,看到躺在软榻上睡着的云浅月,眉梢微挑,“我倒是忘了这里还放了两张软榻,居然方便了你睡觉。”